“正是如此!”一位修者心有戚戚焉地赞同道,“那位歹人简直是太过胆大妄为!不过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必那位萧铭道友身上,必定有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也无怪玄钺峰主与萧铭道友的进境如此迅速,一位即将化神,而另一位也已然顺利结丹。”
“但是就算好处再大,也要有命拿才是。”另一位修者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为了一场机缘而与洛水宫和玄钺峰主为敌,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莫名其妙就被身怀异宝了的萧铭:“……………………………………”
又与几人闲聊几句,套不出其他有用讯息的萧铭告辞离开,转身之后简直满心郁猝——这一招借刀杀人之计,玄钺用得简直太妙了,既保存了自己的颜面,没有被他人得知自己被“骗婚”,也能够让萧铭彻底在修真界混不下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倘若他一旦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先不说洛水宫会追杀他,就连其他修者也会因为眼红他身上的“异宝”而穷追不舍。看起来,“萧铭”这个身份,现在可无论如何都用不得了……
萧铭不由得有些失落,倒不是为了玄钺的赶尽杀绝,而是感慨对方竟然也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在萧铭的心中,玄钺一直是直白的,从来不喜勾心斗角、厌恶尔虞我诈。他厌烦一个人,只会一剑斩过去,不顾及任何后果、不使用任何手段,为此,萧铭曾不止一次为他收拾过残局,安抚那些被他狠狠打脸的修者。
如今,为了对付他,玄钺竟然违背本性地做出这样的举动,可见……的确是恨他恨得紧了……
——也罢,如果是他被如此欺骗的话,萧铭一定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抽筋剥髓,然后取出魂魄狠狠折磨一番,将心比心,玄钺这样做也不是多么过分。、
萧铭一向对自己的感情管束极其严格,就像是他与玄钺温存百年、如胶似漆,却也从未真正将感情托付在对方的身上。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萧铭不屑为了虚假的感情所沉沦,更担忧一旦事迹败露,便无法潇洒抽身。况且,他曾经的感情早已在十数年的颠沛流离中抹杀得七七八八,如今虽然有些失落,却也很快摆脱出来,振作起精神思考自己的后路。
修真界虽然披着一层道貌岸然的面纱,但实际上却依然奉行弱肉强食的本质,虽说他目前的金丹修为已属上乘,就算在门派中也能混个长老供奉的位置,但实际上却是个空架子——金丹上的裂纹一日不除,他便一日无法真正使出金丹期应有的战力,万一遇到不惧他金丹修为的不轨者,那可绝对要完蛋!
所以,最重要的,是找个鼎炉。
萧铭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心中格外犯难。他是净灵体,所以对于鼎炉的要求格外严格,灵根太过繁杂会导致体内的灵气也格外混杂,就算采补,对萧铭而言也有害无益——故而萧铭要找的,最好是如玄钺那般的单灵根,最糟,也应该是双灵根。
只是,单灵根和双灵根可绝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前者就连洛水宫这等的大门派都哄着供着、寄予厚望,而后者也会进入内门,能成为某位金丹长老的亲传弟子。
这样的家伙,萧铭现在实在是惹不起,小辈们倒是顺手就能掳走,但就怕抓了小的来了老的,那萧铭可就真要给跪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像自己的“师父”那样,从人迹罕至的小山村里找一位什么都不懂的少年玩养成,可这样的机会也可遇而不可求,只能碰运气,刷人品。
——而素来,萧铭就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和人品有多么靠谱……
就在萧铭为了自己渺茫的前途而唉声叹气的时候,他只听周围的人一片哗然,“洛水宫”三个字让他瞬时间警醒过来,顺着众人的目光抬头朝空中望去。
一般的修真城镇,理应是不允许修者在空中御剑的,只不过规矩这种东西,素来都会被更强大的人打破。胆敢在城中御剑者,不是身份尊贵,就是实力强悍,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二者兼备。
萧铭刚一抬头,面孔便不由得一僵,暗骂一声自己简直点儿背到极点。
他连忙收回视线,匆匆观察一圈四周,随后趁着其他人都在围观空中御剑的修者时翻入了一侧的墙壁,将自己的身形隐没在隔壁宅邸院内的绿茵之中。
与此同时,空中御剑修者的领头人也猛地停了下来,寒冰般锐利的目光在自己下方的街道处扫过,一双斜飞入鬓的俊眉微微蹙起。
“……师叔?”随着那人停下,其余修者也纷纷止住足下的飞剑,疑惑地望向那人,其中一名修为较高的女修恭敬地轻声问了一句,“玄钺师叔,是否发现了有何不对之处?”
“……无事。”沉默良久后,玄钺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不甘与焦躁,随即又消散全无,重新催动足下的飞剑,朝前掠去。
看着空中众人终于消失了身影,隐藏在树丛中的萧铭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擦了擦额间冒出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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