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墨卿的目光不由带上一丝警惕,他不相信钟离生会不明白他暗喻的意思。钟离生仿若未见,把汤罐推至桌子中央。
“汤凉了就不好喝了。”钟离生说。
原墨卿明显愣了一下,搞不清钟离生壶里买的什么药。
难道汤里被动了什么手脚?
不,钟离生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原墨卿端起汤碗慢悠悠地喝,反正不喝也是浪费,何必拒绝?
有点烫,不过入口的感觉非常好,汤中仿佛蕴含着一股劲道,带有蓬勃的精力,品之则使人精神一振。
原墨卿回味完这一口,放下碗,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一旁被忽视的陆仁贾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嗷嗷嗷!钟离生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好像不对,他和钟离生算不上朋友。那就——原墨卿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酷爱把鸡汤分给我嗷嗷嗷!!
陆仁贾在一旁挥舞双手,努力彰显着存在感,在他不懈的奋斗下,钟离生终于舍得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示意性的用眼神指指原墨卿,露出一个分外炫耀的笑容。
陆仁贾愤了!靠靠靠靠!钟dà_boss你几岁?!屁大点事就值得你这样炫耀?你这样有意义吗有吗有吗?要不是看在鸡汤的份上,你看人原墨卿会不会理你?!
此时,智商和情商纷纷掉线的钟离生是不会明白陆仁贾既愤恨又鄙视但又不敢大声说话的复杂心情的,他心情很好地弯下腰,对原墨卿说:“这个山风,既然你不喜欢家养的,我们就不养。等你想吃的时候,我就亲自去那个山头给你弄几只回来。你想离开未离宫,你觉得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那便随你乐意,毕竟总是呆在一个地方确实容易让人厌倦。只是无论你去到那里,都别忘记有个未离宫永远为你敞开着大门,什么时候漂泊累了,就回来吧。”
说完,钟离生像是想起了什么,揉了揉自己的脸,露出一个与之前分毫不差的完美微笑。
也不知道对镜练习了多少遍。
陆仁贾瞪大着双眼。钟离生说过他是个很讲理的人,如今看来他确实是很讲理啊,尤其是对原墨卿的时候。他说可以放原墨卿离开,说得很诚恳,表现得很包容。以这个世界的观点来看,要么他是不怎么在意原墨卿,要么就是他特别大度。
绝对是后者,不然钟离生早就让原墨卿自生自灭去了……陆仁贾偷看一眼原墨卿。
原墨卿脸上没什么表情。
钟离生微微垂下眼眸,起身望向门外:“未离宫的事务繁多,最近尤甚,我……该走了。”
没回头,只在门槛处顿了一下,钟离生大步离开了客栈。
他怕自己抑制不住地去反悔。
刚刚那一番话似乎是不经思考就这么说了出来,又好似早已在脑海中徘徊了好久。大概是看见今晚的原墨卿终于焕发了久违的活力,又或者是被原墨卿那番家养与天生的话所触动,钟离生对原墨卿说放他自由。
两年前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两年前的他,是自私的,偏执的爱,一味的想要去占有,想要的东西从来都紧紧拽在手里,死死不放。
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了。
虽然他,依旧自私。
给你时间,放你走,但你要记得回来。就像是落叶归根,倦鸟回巢。
*
钟离生一离开,陆仁贾就把爪子伸向了桌子中央的汤罐,无比自觉地盛上一碗,吹吹热气,满足地喝上一口。
啊,眼泪快要幸福得流下来!
陆仁贾囫囵喝下了一碗,打算再盛的时候忽而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原墨卿。原墨卿仍是摆着张面无表情的脸,而且自钟离生离去后他就没再动过了。
陆仁贾伸手在原墨卿眼前,晃了晃,原墨卿拍开他的爪子,说:“别闹,我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严肃的问题?”陆仁贾很有兴趣。
原墨卿皱眉说:“我在想,钟离生是不是个抖m,偏要独孤求虐?”
“不……不像吧?”陆仁贾摇头,凭钟大宫主一身的气势怎么可能是抖m?
“首先,我是自己逃出未离宫的,为了自己的便利找烟雨楼制造谣言给未离宫添堵,为什么钟离生没作什么计较,反而暗搓搓地私下保护咧?为什么昨天我把钟离生一拳揍晕又把他铐起来后,他几天反而屁颠屁颠过来守在这里给我煮汤呢?是不是我打了他一边脸后,他还会凑上来让我打另一边脸呢?”
“没那么贱兮兮的人吧!”陆仁贾被原墨卿的说法雷了一下,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到鸡汤上,似是随意补上一句,“再说,是什么原因你应该最清楚了啊。”
因为是你。
原墨卿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因为他对很多事都不甚在意;同时他又是个很决断的人,一旦在什么事上下定决心后,就固执得像头倔牛一样死不回头。
但此时,手上满满的一碗热汤,却让他有些烫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只吃了一碗泡面,所以这一章的内容就呵呵啦……
饿死,坐等投喂!
☆、【二十四】夜雨声烦
【二十四】夜雨声烦
夜色中,电闪雷鸣。
大雨倾盆。
原墨卿和陆仁贾十分蛋疼地看着才离开不久的钟离生,踏着悠然且迅疾的步伐走入客栈大门,用内力不不急不缓地蒸干头发及衣物,仔细打理一番,重又回到了他们面前。
怎么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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