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住在里头——”她指指邢府院宅。
“哦?这里面?那您是——”青年马夫有些吃惊。
“哎哟!……好心人哪,快别问了,我疼得很……“
青年马夫犹豫着,见她踮脚走得艰难,心自忖度:恐怕是邢府的丫鬟吧?于是搀住她才走几步,她又痛得叫了起来。青年马夫用胳臂挡住以免她跌倒,她却顺势一头栽入他怀里。青年马夫生平第一次触碰异性的身体,吓得心惊胆战,六神无主,吞吞吐吐地说:“这,这可……怎么办?“
“好心人,声音轻些,快送我进去吧!不会有人碰着的……“少妇紧紧揪住青年马夫的肩膀哀求。青年马夫见周围那么寂静,心想要找人帮忙也不可能,再说惊动别人恐怕会惹出麻烦更不好办。
又见女子如此哀求,谋算道,反正不过是邢府的一个丫鬟,也无须考虑那么多,也罢,我要快快送她进去就是了!
青年马夫连搀带扶将女子送到她的卧室,顿时惊诧不已:啊,这是什么地方?微弱的灯光映出满屋琳琅满目的装饰和陈设,简直让他灵魂出窍;看着屋内的豪华气派,肯定不是一般的丫鬟能够享用的,青年马夫暗觉不妙,说不定要大祸临头了。
他急忙放下少妇,转身就要跨门出去,只听少妇哀求道:“等一等!”说着,她敏捷地堵住门口。先前装模作样的苦相完全没有了;她温柔而诡秘地笑着,“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
“不必!“青年马夫摆摆手,又要夺门出去,少妇推了他一把,佯作警觉说:“别慌,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她扭过身去,只听“咔嗒”一声,用铁元帅把门锁住了。
老实的青年马夫被吓蒙了,一时瞠目结舌,愣半天才喊了句:“你……”
少妇两手插在背后贴身靠住门,面对张皇失措的青年马夫流露出胜利者的神气。青年马夫在她灼灼逼人的目光下耷拉着脑袋。当他再次要求放行时,少妇紧逼上前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青年马夫疑惑地摇摇头。
“告诉你吧!”少妇奸黠地笑着说,“这就是邢府五姨太——我的卧室!”
青年马夫大惊失色,心想这还了得?邢嗣昌这个凶神恶煞的魔王岂是好惹的?这回死定了……赶紧苦苦哀求少妇放行。少妇一步一步逼近青年马夫,紧紧盯住他发憷的脸,无论他怎么求饶,少妇只是报以轻蔑而狡猾的嬉笑。青年马夫急了,抢到门口用力想拧去这把锁,当然不可能,他还未练就和铁元帅角力的功夫呢,只好再三恳求:“五姨太,让我走吧。”
“走?“少妇冷笑一声,威胁道,“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你既然敢踏进这个门,要出去就由不得你了。“
可怜的青年马夫毕竟未曾经历过两性之间的风风雨雨!在少妇步步紧逼之下,他一筹莫展,竟扑通跪在少妇面前,请求少妇开恩,放他走,说着,簌簌泣涕起来……少妇也急了,慌忙中也跪下嘘唏涕零说:“你,你……是个……大好人,我,我委屈……你了……”
青年马夫见她如此诚恳,以为可以脱身了,忙替她擦去眼泪,扶她起来,少妇更伤心了,说:“邢嗣昌——邢大老板不是个东西,他的为人你是知道的……真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好人:却一点也不了解我的痛苦……你是否认为我是姨太太就比你们日子好过?我心里的委屈又有谁知道?“
黑暗中传出少妇轻轻的、温柔的啜泣……
虽然,五姨太和庆生之间并未发生任何越轨的行为,但关于他们的流言却在邢府渐渐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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