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绵羊电动车发出了突突突的声音,关宗往前开了十来米忽然停住,郁煌抬头看他,“?”关宗把车停了,对郁煌说:“你看好狏即。”
郁煌一紧张:“你要干嘛?”
“善后。”关宗说,“我来不及跑了,你记一下这个号码。”他飞快地报了一串电话号码,问郁煌,“记住了吗?”
郁煌愣愣地点了点头。
关宗面无表情地交代:“等明天早上打电话给这个人让他来xx区警局接我。”
郁煌:“………………”
关宗拍了拍郁煌的脑袋,转身走了。
他跑回原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盒盖被打开后,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飞了出来,那只几近透明的蝴蝶在女人身边飞舞了片刻,翅膀抖动,洒下了蓝色的磷米分。
小男孩坐在地上,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关宗:“叔叔是你救了我吗?”
“嗯。”关宗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别害怕。”
小男孩犹豫了下,站起来走到关宗身边,关宗蹲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可能会不舒服,你就当被胡椒米分刺了一下。”
小男孩眼底露出点害怕,最后问:“那条狗呢?”
“被叔叔打跑了。”
小男孩:“我觉着它没有恶意。”
关宗:“?”
小男孩:“它的眼神很寂寞。”
关宗叹了口气。
蝴蝶的米分末飘落在小男孩的面前,他吸入了少许,身子发软,昏迷在关宗怀里,关宗温柔地抱着小男孩,把他放在他妈妈的身边。
回头看了看冒着火焰与浓烟的大楼,关宗一咬牙冲了进去。
***
郁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小小的角落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天地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跟自己不均匀的呼吸声。
身上好疼,到处都是伤,骨头好像也断了,疼得他动不了。
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受的这么重的伤?
眼皮沉得很,郁煌眼前乌黑一片,他呜咽一声,用力睁开眼睛,一线阳光射入眼中,刺得他又闭了闭眼,在适应之后才将眼睛睁开。
一瞬间,车水马龙挤进了他的世界,耳畔全是喇叭的滴滴声,川流不息的车辆跟人群在眼前来来往往,一双双鞋子踩踏在他面前,不带一丝停顿,快速而又果断。
口好渴……郁煌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忽然想到自己明明是只山鸡,怎么可能做到用舌头舔嘴唇????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低下头一看,黑色的皮毛晦暗无光,沾满了泥沙灰尘还有脏兮兮的已经干涸了的血。
他看到了一双前腿,他颤抖着站了起来,视线擦过身后的落地镜,在凹凸不平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他变成了狏即,只不过是跟一般的犬类那么大,甚至还要瘦小上一圈。
镜子里的狏即身体微微扭曲,拖着一条残疾的后腿,冷风中毫无防寒作用的稀疏黑毛被风吹起,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这这这是在搞什么?他怎么会变成狏即?这是梦吧?这是狏即带给他的梦吧?
“干什么?哪来的野狗,快滚!!”店里的服务员走出来,冲郁煌挥了挥拖把,郁煌为了躲那个拖把一不小心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腿骨折带来的疼痛让他惨叫了一声,站稳了之后冲服务员呲了呲牙。
服务员被吓了一跳,越发凶狠地赶着郁煌。
郁煌拖着一条残疾的腿狼狈地往边上跑,内心吐槽都快涌成一条河了。
卧槽,这是闹哪样啊!他不要变成狏即啊,也不想感受狏即的经历啊!放他回去,他想醒过来!!
可梦境一直缠绕着他,郁煌被一路追打,只好藏在路边的小花坛里,日升日落,用舌头舔舐伤口,吃路边行人丢下来的东西,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被人追赶,遍体鳞伤。
郁煌想哭,他以为变成山鸡就够惨得了,没想到还会这样,然而这一切他都无法阻止,他像是一个旁观者,无法控制狏即的行为,却又能对狏即所遭遇的一切感同身受,因为现在他就是狏即。
他能感受到狏即的悲伤跟痛苦,也能感受到狏即的悲观与绝望。
这个梦境是灰色的,头顶的天空从来都是乌云密布,不见一丝阳光,直到忽然有一天,天晴了。
搬家的车开了过来,小男孩从车上跳了下来,背着厚,手里头抱着一个大大的玩具飞机,他仰头冲女人笑了笑,说:“妈妈,我帮你拎东西!”
“小希抱好自己的玩具就好啦。”女人温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回头指挥搬家工人将行李都卸下来。
小男孩无聊地在周围乱转,直到看到了躲在花坛里的狏即。
狏即在矮矮的灌木丛中伏低了身子警惕地看着小男孩,小男孩小心翼翼地靠近狏即,一双乌溜溜的漂亮眼睛眨了眨,从口袋里掏出饼干放在花坛边缘。
狏即凑上前嗅了嗅,缩回脖子,过了会儿又将头探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饼干的香甜俘虏了他,狏即前凑将饼干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小男孩试探地伸手去摸狏即,狏即一抬头,目光凶狠地瞪着小男孩,冲他呲了呲牙。小男孩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随后又往前走了几步,丢了一块饼干过去。
小男孩温柔地说:“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乖哦乖哦。”
狏即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眼底的狂躁渐渐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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