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灯光也很舒服,他们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极少搭话,却很享受对方弄出来的轻微噪音,那是一种悄无声息的陪伴和默契。
两小时后,陆铭衍起身去客厅倒了两杯喝的过来,将那杯温热香甜的柚子茶递给迟恒。
“谢谢。”迟恒双手捧过来,柚子茶果香浓郁,光闻仿佛就能尝到那种酸甜味,他埋头喝下一大口。
在俩人休息的间隙,陆铭衍问他,“婚期提前到什么日子?”
“三周以后行吗?”迟恒拿着台历指给他看,“就是这天,你看,只有三周筹备,会不会太赶?”
“可不就是赶时间吗?”
“那已经发出去的邀请函怎么办?怎么解释?”迟恒边说边想着各种解决方案,“就说我身体不好,因此要把婚期提前冲冲喜;或者说原本的婚期选的不太吉利,这次是重新算的;或者……”
“你不用操心这些,我会一一跟他们说清楚,你只要准备三周后跟我结婚就行。”陆铭衍把迟恒指出来的那一天做了个标记,“还有什么别的顾虑吗?”
迟恒定了定神,回答道:“没有了,就这么办吧。”
迟恒把杯子放回客厅,顺便抽空看了眼手机。除了几个工作上的请示来电,其余的未接都被一个人占据,谢棠。他这几天一直试图联系迟恒,短信也是来回轰炸,从“怎么突然不理我?”“让你烦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一直到后来的“告诉我你生气的原因”。
迟恒一概没理,他不知道为什么谢棠对自己如此……奇怪,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要跟这个人保持距离,而且他并不喜欢和对方相处,因为总感觉到拘束和不自在。如果换作是以前,礼貌或许会让他的耐心持久一些,但现在他就是不免烦心,最胡干脆把谢棠的号码拉黑。
迟恒继续工作,快到十点半,事务终于处理大半,他也困得眼皮直打架,疲惫不堪地关掉电脑起身,因为坐太久,刚站起来的时候胯部的伤口痛了一下。
一到卧室他就扑在床上,拖鞋一蹬,小滚一打,被子一卷,睡眠模式开启。
陆铭衍端着一杯热水进来,另一手上还拿着药。
“吃完药再睡。”他本想让迟恒在晚饭后就吃,但是看他胃口不好又一直嘴苦,喝什么都跟喝中药一样,便不忍心让他即刻吃那些中药片。而且这种药睡前吃也合适。
迟恒被扶起来坐起来,他睡意朦胧地张开嘴,就着对方掌心,把苦苦的药片都吞了。
除了这些小药片,还有一个大的像胶囊一样的药,迟恒张着嘴也要去吞,陆铭衍赶紧阻止了他,“这个可不能口服,这是栓剂。”
“哦……”迟恒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耷拉着脑袋伸出手掌,“我自己来吧。”
陆铭衍把那枚栓剂搁在他掌心里,“好,那我出去了。”
迟恒迷迷糊糊地点头。
孕期的人最好尽量避开口服药物,因此程医生很体贴地开了栓剂。
迟恒倦怠地看了眼那枚形状酷似鱼雷的小玩意儿,闷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现在让他站起来脱掉裤子,再把这小玩意用力塞进身体里去,最后再穿好裤子……算了,他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而且,就在想的档儿,他已经睡着了七成。
最后,他往后一倒,很快沉入梦乡,而那枚栓剂就一直被握在掌心里。
第18章
陆铭衍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回到卧室,看见迟恒卷着被子露出半颗脑袋。他坐到床上,把迟恒从被子里剥出来一点,抬起他的下巴,细致地看了他的脖子,发现之前小红疹已经消散,锁骨处也没有。
检查完毕,迟恒在迷蒙中蹭了蹭床单,又轻轻翻身,背朝陆铭衍那边,埋着脑袋蜷着腿侧卧。其实迟恒很少会睡得这么熟,但因为最近实在不如从前,而且这是在家里,他会不自觉地放松神经卸下防备。
陆铭衍上了床,把迟恒拢进自己怀里,迟恒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没有醒过来。陆铭衍伸出手,用温热的指腹轻轻刮着迟恒的面颊。
他用两家的婚约把这个人留下,但不是要掠夺或“强要”,只是想把这个人护在自己身边,看他过得平静充实,不再受伤。但独占欲是刻在男人骨子里的东西。几年前他还没有爱上迟恒,就已经私心地想留这个人在身边,而现在,那种占有欲似乎更强烈了些。光是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已经无法满足,贪心地想要更多。尤其是知道他有孩子,震惊过后那种隐秘的狂喜。
这一切,像是默许了俩人的关系可以更亲密更放肆。
可迟恒还是淡淡的,他自己查出结果默默忍下心中惶恐,又自己思考孩子去留——孩子是属于他的,在这一点上,其实他也霸道得很;并且他决定你有没有资格对他负责,不是你说负责他就会喜滋滋地去攀附去依靠,或许他根本不在乎。但是一旦决定留下孩子,便毅然去做手术,多痛也会悄无声息地下,并不需多余安慰,所以,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俩人其实都是独立又决断的人,只是迟恒通常隐而不显。
刚同居的那阵子,晚上睡觉的时候,陆铭衍偶尔会忍不住看看迟恒,某一次,迟恒在浅眠中隐隐感觉到被注视。那时候他刚搬来这里,又是第一次和人同居,忐忑不习惯前几晚还一直睡不安稳,这一下激发了他潜意识里的警惕感,突然就睁开眼。那时候,房里已经关灯,只有稀薄的月光透进来,幽暗静谧,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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