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慨棠仔细看了两遍,终于在最后一行看见了一个名叫‘顾野’的。
顾慨棠一直以为小野的名字是窦野。不是窦野也应该是窦小野,所以在看到这个名字时,迟迟不敢认。
这名字也太奇怪了,怎么和顾慨棠一个姓呢?他在上面签名时,努力说服自己,大概是窦争的妻子姓‘顾’吧。
顾妈妈早上问顾慨棠,为什么觉得窦争不缺钱。顾慨棠回答说因为窦争是这么说的。
当他来到小野的幼儿园,顾慨棠发现,自己所谓的实际情况是非常脆弱的,只要稍微观察一下,构建在窦争言语表达上的结论就会轰然崩塌。
小野今年三岁,他所就读的幼儿园环境糟糕,老师素质堪忧。想一下窦争为什么会把小野放在这里,答案很明显,一是方便,因为这里离窦争工作的地方近,第二个原因,恐怕是学费便宜吧。
请了假后,顾慨棠拿着妹妹千里迢迢背回来的一盒月饼到学校的本科生教学楼。
楚薇对顾慨棠的追求已经弄得家里人全都知道的地步。顾慨梅对这个敢于追求自己哥哥的女人张开友善的双臂,叮嘱顾慨棠一定要把月饼送到人家手里。顾慨棠不答应,她就说这是以自己名义送的。
顾慨棠今天没有课,可楚薇有。她比顾慨棠小两岁,今年读大三,课程压力比较大。顾慨棠到学校时发现楚薇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所以他便站在门口,一边看邮件一边等楚薇。
谁知过了五分钟,楚薇就悄悄从教室后门走出来,对着顾慨棠惊讶地说:“师兄,果然是你,你怎么来了?”
顾慨棠没回答,反而问:“下课了吗?”
“没有。翘掉一节课也没有关系。”楚薇这样说道。
顾慨棠有些无奈里拿出一盒月饼,说:“我妹妹送给你的。”
楚薇接过月饼,也没打开看,而是仰着头,笑靥如花地看着顾慨棠,伸手要牵他的手。
顾慨棠不动声色的缩缩手指,没让她拉住,说:“那我走了。”
楚薇急忙说:“师兄,我接下来没课了,您吃了吗?我请您吃饭。”
现在才十点钟,想吃饭也没有地方去,楚薇急的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先去草坪上坐一会儿,行不行?”
顾慨棠道:“改天吧。”
“您今天没课。”
“……”顾慨棠点点头。
“我有话想对您说。”楚薇认真地看着顾慨棠。
顾慨棠走到教学楼前巨大的草坪上,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坐在上面。
楚薇默默地跟着他,见他停下,也跟着坐在地上。
没人主动说话,楚薇低下头用手拔草,然后一根一根卷在手指上,手指被勒得通红。
顾慨棠隐约知道她要和自己说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尴尬。
他眯起眼睛看远处的云。
楚薇突然说话了:
“……您下午是不是要去学德语。”
顾慨棠的日程表楚薇早就知道,也清楚顾慨棠要从下午一点钟学到晚上八点。这个问题并不是问题,而是用来缓解气氛。
顾慨棠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对。”
楚薇拔草的动作更加迅速:
“虽然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但我想想,我好像没有一次正式的跟您说,我对您的……感情。”
顾慨棠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
楚薇颤了一下,哭了起来,问:“我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顾慨棠没有说话,他那双冷静的眼眸,此刻有些悲伤地看着她。
楚薇掩面,弯着腰靠在顾慨棠的胸前,说:
“我就知道。告白的时候就是失恋的时候。师兄……师兄,我以后还能跟您一起吃饭吗?”
顾慨棠犹豫着,像是长辈一样拍拍楚薇的肩膀,回答道:“当然行。”
顾慨棠把楚薇甩了的消息很快在家里造成了堪比海啸的惊涛骇浪,顾妈妈心痛地问他:“多好的姑娘,又不是结婚,你就先交往试试不行吗?她哪点让你觉得不好?”
好,都很好。但顾慨棠不能尝试。
顾妈妈又问:
“小野的教育问题怎么办?”
顾慨棠面无表情地说:“不怎么办。”
顾妈妈听说小野的幼儿园周围状况这么不好后,要求顾慨棠帮窦争换一家好一点的幼儿园。
顾慨棠知道窦争在教育小野方面手头拮据。
但这又怎么样呢?
顾慨棠和顾妈妈可以给小野买衣服,买零食等等,但顾慨棠想,关于学习的事情,他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顾家已经为窦争父子提供了住所,顾妈妈想管太多事,顾慨棠也不会同意。
是窦争养儿子,还是她养?
顾妈妈失望了好一会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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