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齐镜声止住她。
已经想明白了,上辈子不算笨人,死就死在太过轻信,如今翻过来十几年,大概照旧学不会那些鬼蜮伎俩。但是,不一定对方阴谋算计,自己就一定要以阴谋回击。
以力破巧,一力降十会,结果也会是一样的。
自己以后大概也不会在这齐家慎园多呆,暂时就不要太多动作引人注意了。
黎嫂去给他兑维生素水,有些为难,“总要让夫人知道。”
“母亲忙着照顾弟弟,不要让她烦心。”齐镜声咬着黎嫂递过来的吸管慢慢喝水,神色在昏暗的光线下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喝了水换成半坐的姿势,齐镜声让黎嫂把窗户打开。
自三岁开始读书从春在堂搬到不过数十步距离的澄心馆后,除了院子里有大事,宋慧是一眼没有过来看过的。
黎嫂事事照顾的妥帖,自己没觉得少了什么,更想不到安慧每天晨昏定省时细致的问题之外少了什么。
兰雪堂那边的叔叔齐明荣也有两个儿子,无论堂兄还是堂弟都是十多岁才从母亲的正房里搬出去,独住的院子一草一木都是二婶亲自查看过的。
比比简直处处不对,齐镜声在傍晚的秋风里慢慢地调整呼吸,想多了只是自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重回十七岁,甚至还有一点点疑惑自己是否沉在一个长梦里。
但是,即便是梦,也要做点儿什么,权当安慰己身罢。
“黎嫂,早晨发生了什么事?”齐镜声叫住准备出去找护士的黎嫂。
黎嫂站住脚,有些为难,“少爷安心休息吧,养好了再管那些杂事。”
齐镜声微微侧脸直视她的眼睛,“我听到了,你只告诉我后面查出来了什么。”处置仆人和夺取二叔手里的项目到底有什么关系?
黎嫂被他隐带锐光的眼神盯的绷紧了脊背,隐约觉得这个从襁褓里就照顾着的孩子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只是她家从曾祖开始已经为齐家工作了四代,虽说早没了封建时代签卖身契那一套,世家平民的区分还是存在的,这样世世代代为一家工作的普通人,对主家的忠心与短期雇佣的仆人毕竟是不同的。
实在被齐镜声盯的绷不住,黎嫂删繁就简地解释,“早晨护士发现送来的补药上漂着的一点儿配料不对,不知道是厨房还是配药的搞错了方子,夫人已经处置过了。”
到底只是管理内宅的女仆,知道的有限,齐镜声摆摆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二叔这么早就开始想要自己的命吗?或者,不止这么早,自己小时候更好下手吧?是没动手,还是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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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在堂里已经开了地暖,密封玻璃门后面都是厚实的棉帘子,安慧送走最后一个访客,脱掉手上的戒指镯子,洗一遍手脸去看卧房里齐镜彦。
守在小床旁边眼也不敢眨的嬷嬷和护士退开几步去换班吃饭,刘雅接了女仆手里的恒温的奶瓶水瓶端进来。
安慧亲自试了温度抱着齐镜彦喂奶,看着儿子大口大口吃的开心,忍不住也翘起嘴角,喂完了换水瓶的时候才漫不经心地问一句,“查的怎么样了?”
“是二老爷那边的人。”刘雅答的简明扼要。
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安慧当年是迫不得已过继了嗣子,这么多年来对齐镜声一直淡淡的,该给的一分不少,只是离着视如亲子还远得很。
更别提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要自己养一个,人都把她过了四十还调养当笑话看,万万没想到真让她老蚌生珠了。
齐明荣一点儿也没把她生出个亲儿子当回事,襁褓里的小崽子,未来如何还不可知。
倒是齐镜声,从幼年入学到十五觉醒,样样提起来出类拔萃,眼瞅着越来越大,族里的老人可都喜欢的很。
以前他不是没动过手,只是齐眀雍和安慧也不是吃素的,试探了几回都没成功。
这一次他是看准了的,有了亲生的,过继的这一个就是拦路石,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做了齐镜声,说不定安慧还要感谢自己。
这心思一点都不复杂,也完全没有费心掩藏,安慧小心翼翼哄着齐镜彦睡下,到了外间才忍不住狠拍了一巴掌桌子,“当我是死的吗?”
才生了亲儿子,嗣子就送了命,外人只会嗤笑自己心窄恶毒,以后还怎么在世交圈子里交际?
何况齐镜声现在还算不得齐家的继承人,若是以后彦儿天赋超过他,谁当家做主还不一定,她并不用这时候就着急上火地做什么。
刘雅站的端端正正,“补品是那边做的,陈乐让我告诉您,估计斗殴这事儿也不简单,他会去追查然后把结果报给老爷。”
出了慎园的事儿都是男管家关照,齐镜声一向乖巧好学,虽说小时候与同龄男孩子一样淘气,打群架却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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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怎么商量怎么处理,齐镜声从黎嫂嘴里问不出就丢开手不再关注。
世家子弟成年后三十岁前,要抽两年时间服役。再加上明年夏季高考后进入大学,他能呆在慎园的时间并不久,也不打算再次被困在这个大宅里殚精竭虑给一窝子居心叵测的家伙守护家业。
而培养一个人手打探消息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行的,大宅里这些仆人,有世世代代工作的,也有三五年一签合约的。不论哪一种,从法律上讲都是有人权的自由人。
虎躯一震众人拜服那是故事里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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