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吁了口气,阮云卿再抬起头,脸上已是一片冰冷,“放手!”
明明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声调也不高,甚至连一丝怒气都听不出,可架着阮云卿胳膊的打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放了手。
阮云卿脚下不稳,摇晃着走到肖长福面前,微弯下身子,躬身求道:“求公公手下留情,放了平喜。小的日后都听公公的安排。”
短短一句话,阮云卿说的很慢很慢,每说一个字,他都要奋力压下胸口的不甘和愤怒。
值了,只要救得了平喜,他今日的委曲求全就是值得的。
肖长福仰天长笑,朝打手们得意大叫:“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就没我拿不下的人!”
打手们纷纷溜须拍马,笑道:“这小子就是不识抬举,早答应不就得了,费这么大劲,绕了一圈,不还是乖乖做您的人。”
肖长福笑了两声,转眼变了脸色,他面露狞色,狠狠踹了阮云卿一脚,将他踹得滚出老远,直直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你这是求人的样子吗?谁许你站着跟我说话的!”
阮云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翻了一个个儿,口里一阵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胸口闷得发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
肖长福大模大样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让阮云卿过去,“来!过来!”
阮云卿晃了晃脑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肖长福盯着他,脸上越发得意,“来伺候我饮酒!”
阮云卿满心不愿,可想到角落里的平喜,也只好乖乖听话。高几上的酒菜全都砸得干净,阮云卿四下一望,从一进门口的桌案上拿过一壶新酒,拣了个茶碗,满上酒,送到肖长福手边。
肖长福鼻子都要气歪了,他这是真傻,还是装傻?
一巴掌打过去,打得阮云卿身子一歪,一头栽在地上,“蠢材,谁要你这么伺候了!看着,好好学学,连伺候人都不会,白长了一张美人似的脸。木呆呆的,真他妈扫兴。”
招手叫过刚才那个小太监,肖长福狠瞪了一眼阮云卿,对那小太监说道:“小裴,你教教他!”
小裴哆嗦着过来,接过酒壶,对嘴喝了一口,眼窝里的存了两泡眼泪,含着酒浆,哺进肖长福嘴里。
肖长福吮着酒液,大手掐在小裴的腰上,狠狞了两把,小裴疼得呜呜直叫,眼泪流得更凶,也不敢乱动,由得肖长福在他身上胡乱揉搓,亲得脸上咂咂作响。
阮云卿看得青筋直冒,他实在做不到,这样的事,打死他也做不到。
双拳紧紧攥起,偷偷把一块碎瓷片握在手里。阮云卿暗暗想着:肖长福再要逼自己,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死了,肖长福也就不会再难为平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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