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琅没好气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偷来的。”
“爱信不信啰,”贺一九笑眯眯的,将酒坛子对着韩琅晃了一晃,“他乡遇故知,来一口?”
韩琅不想接,但贺一九执意往前送,酒坛子几乎要塞进韩琅的胸口。酒香扑面而来,和上回不同,没那么辛辣,隐隐约约还有股甜味。韩琅心想喝点酒下去说不定就没那么饿了,到时候底气也足些,就接过来,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真甜!
“果酒?”他脱口而出。
“糯米甜酒,”贺一九微笑道,“自酿的。”
韩琅想数落他几句,比如大男人喝什么娘们唧唧的甜酒,比如这酒齁得慌,他喝了一口就不想再喝。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太违心了。他真没想过贺一九有这本事,说实话,他活了二十多年,真没喝过这么香醇的美酒。
“骗人的吧?”他哼了一声,但底气愈发不足了。
贺一九的嘴角扬得更高了,渐渐露出了几分玩味:“酒都喝了,索性来尝尝爷的*?”
微妙的重音使得韩琅登时变脸。
“想哪儿去了你!至于么!”贺一九哈哈大笑,嘴里的酒液差点喷了韩琅一脸。韩琅脸色愈发难看,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个傻子。
肚子饿,脾气暴躁,还被人笑话。韩琅的理智早就不翼而飞,解决问题的办法只剩下一个--踹死他。
贺一九挨了两脚就开始耍赖了,躺在地上嗷嗷叫唤:“官差打人了!草民冤枉啊,冤枉啊--”
韩琅被他烦得没话讲,抹了把脸,更觉得累了。贺一九马上爬起来,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贱兮兮的模样问道:“打完了吧?”
韩琅没理他。
“酒也喝了,打也打了,就坐下来歇会儿呗?”贺一九一屁股坐下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档,“何必非得你死我活呢?”
韩琅板着脸一动不动,结果贺一九拽了拽他的衣摆,硬把他扯下来了。接着,一块喷香扑鼻的鸡肉递到了面前:“尝尝?”
韩琅一瞟那人的手指,居然离眼前只有几寸了,而且还有往前伸的架势。啧,肯定很脏。为了不被碰到,他才把那肉接过来,心想反正就是尝一尝而已,反正自己饿了。对,饿了,树皮草根都能吃下去,这个算什么?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肉味中参杂着树叶和泥土的清香,鲜嫩多汁。而且贺一九特别配合,见他吃完了就塞了第二块,韩琅这回犹豫了:怎么办?还吃么?
饥饿还是战胜了理智。他唯一做到的,只是让自己的吃相看起来漫不经心一些,但也仅此而已。几块肉下肚,贺一九把酒坛递过来,他又忍不住端起来痛饮。胃中充实的感觉太好了,暖洋洋的,再看着那被撕得支离破碎的叫花鸡,是怎么都拒绝不了了。
两人仿佛朋友一般,席地而坐,相对而食。贺一九瞧着韩琅那副渐渐缴械投降的模样,眉梢扬起,满眼是笑,忽然就勾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吃了我贺爷的东西,以后可就是兄弟了。”贺一九意味深长地说。
韩琅嗤之以鼻:“你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放心,该逮人的时候我照样逮。”
贺一九但笑不语。
东西很快吃完了,两人开始共喝一坛酒。这会儿韩琅想起来了,斜眼望着贺一九,道:“对了,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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