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从床上抬起身子,“孩儿见过父亲。”李元在一旁也跟着费劲地挪起胖乎乎的小身子,糯糯地叫了声父亲,眼神里怀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害怕期待落空的失落。李彧安抚地拍了拍李元的小身子。
李济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坐下,眉眼间有些疲色,“给你下药的下人已经被处理了,你好好养着身子。”稍稍停了片刻,“你母亲命人给你送了些滋补药材过来,让你房里的下人每日给你做了补身子。”
李彧心中不禁冷笑,李济的嫡妻杨氏乃弘农杨氏嫡yòu_nǚ,出身显贵,豆蔻时见着李济,一下子即被李济的美貌摄住了,非李济不嫁。李济只是河间王庶子,生母出身卑微,若无意外成年后顶多是分些家财立户,成个闲散富人而已。
当时的平阳侯自是不愿自己千娇百宠的嫡yòu_nǚ,嫁给没什么前途的李济,但杨氏自小被娇宠任性惯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平阳侯也没办法,只得依了。
而杨氏却是知道李彧是李济十月怀胎生下的。当时还是她和平南侯夫人袁氏串通,给平南侯和李济之间设下了九曲十连环的狗血。杨氏从来便十分讨厌李彧,李彧初时还以为是杨氏讨厌的葛氏的原因,心中也不是没疑惑过,李济也不怎么看中葛氏,杨氏这般有何必要。
但杨氏对李济的痴迷和百依百顺却是直到死都未变过的,他以为只是妇人的嫉妒和占有欲作祟而已。十三岁这年,便是杨氏命人给自己下了坏了子孙根的药,想到这,李彧对杨氏便生出无限厌恶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晓李济十月怀胎生了他,又一直因为他以为死胎的孩儿一生耿耿于怀,李彧对李济心中硬是生生多了些怜惜来。但不能那么便宜了杨氏,李彧让自己生出些又可怜又乖巧的神情来,“多谢父亲和母亲的挂念。孩儿模糊中听到大夫说,孩儿以后恐怕”说着显出一副悲痛的神情来,“只是不知是何人,竟然讨厌孩儿到如此地步”
李彧身体受了损,本就有些虚弱,脸色很是苍白。这番话和那副神情,使得李济见着这个和自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儿子,心中不禁又愧又痛。他自是晓得这是杨氏干的事情,但杨氏背后的杨家势力太大,而杨氏又是嫡子的生母,被揭出去,对嫡子的影响很是恶劣。多番权衡之下,李济便不自觉地选择牺牲了这个向来不被他注意的庶子。只是如今见到这庶子这番样子,又想到不久前杨氏便自作主张递了葛氏膝下二子的名单上去,不日就要被送到京城,李济心中的愧疚越发厉害。
但他向来对府中事甚少过问,对几个孩子也很少关心,也不知该对李彧做些什么才能让这孩子好受些。
李彧见李济的神情,便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便也不再管那许多,径自便躺床上闭眼休息去了。经了前世,对李济早没了那又敬又畏的心理,他愿怎么就怎么来了。
至于身体受损这件事,他自不像前世那样郁郁在怀。按照前世的发展,他宫里的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可能容得下他儿子的存在。都过了那么多年,他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李济见也再没什么好说的,便离开了小院子。没多久,小厮雪冬便端着易消化的流质食物,跟着葛氏进了屋。葛氏怕是有意回避了李济,等他走后才进来。前世李济还是很心疼自己这个母亲的,直到当皇帝后的许多年,他都一直以为葛氏是他的生母。
而葛氏怕是从不知道自己并非他的亲生子,当初她生下的婴儿要么是死胎,要么是被杨氏一不做二不休的处理掉了。葛氏虽然出身卑微,也不得李济宠爱,但对两个儿子却是疼爱至极。前世李彧很大一部分便是因为想让葛氏和弟弟过得好一点,以及心中的不甘,才汲汲于皇位,如今,即使知道葛氏并非自己的生母,但心中的孺慕之情却是难以改变。
李彧端过粥自己慢慢喝着,并不假雪冬之手,“娘,刚刚父亲来过了,不知你遇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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