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侧张望的明染道:“门生,我要救这人。”
虞劲锋闻言骇一跳:“他们整整一个驻营地的人马,我们的退路却只有那一条四轮车船,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明染已经不知从哪里踅摸了一张弓出来,居高临下张弓搭箭,微微眯起眼瞄着场中诸人:“必须救,座主给你开路,你去救人。”他箭随言发去势如风,围在那人身侧的天弥族人顿时惨呼之声连响,倒下十几个,刹那间所有人短暂的静默下来。虞劲锋趁着这天地间瞬间的凝滞,义无反顾一头扎到了人堆儿里,一把扯了那人就走。
天弥族人反应过来,纷纷追过来,虞劲锋循着明染用羽箭勉强开出来的路,一边抵挡一边狼狈逃窜。他武功高出那天漫族人甚多,又有明染为之开道,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冲出了营地。
半个时辰后,三人逃到了一座山上,这山山势险峻复杂,且越往上越寒冷,山石树木上均罩着薄薄一层积雪。明染闻听那天漫族人气喘吁吁的,见天弥兵士一时片刻上不来,又见虞劲锋身上似乎有几处负伤,于是在一背风处的平台上停了下来,将那天漫族人随手封了几处穴道丢在一边,问道:“我记得你身上带了一小葫芦酒。”
虞劲锋以为他觉得冷要饮酒驱寒,忙把酒递过来。明染却扯了衣襟蘸酒,竟是打算给他处理伤口,惊得虞劲锋跳起来就逃:“你干什么,我身上有金疮药,你莫要胡来,会疼死人的!”被明染一把扯回来,强行按在一块大石上:“大男人家怕什么疼。我总觉得从前军医处理你的伤口下手不够狠,才导致你屡屡发热,这回试试我的手段。”用烈酒将伤口浇了一番,方才上药包扎。
那伤势不过是皮肉轻伤,但明染的手法大刀阔斧粗糙之极,虞劲锋疼得只想杀猪般嚎叫,却又嫌丢人,满头冷汗嘶嘶抽气,片刻后方说得出话:“座主好狠的心,真……真的很疼!”
明染恍如不闻,将那天漫族人拽过来依法包扎了伤口,那人倒是忍着未曾出声。明染又将余下的小半葫芦酒珍而重之收起来:“难道还能疼死?真是少爷身子马贼的命。”他沉吟片刻,忽然伸手扳住虞劲烽的脸,盯着他双目郑重交代:“幸而伤口都不重,不过你不能再受伤了,再有事儿我出手。”
虞劲烽喜得握了他的手:“座主终于知道心疼门生了么?”
明染冷哼一声:“你受伤了太麻烦,简直后患无穷。”放手转身走开。虞劲烽撇一下嘴,支撑着爬起来,先将平台四周巡逻一番,迅速确定地形地貌。见这处平台左侧是悬崖,右侧为峭壁,前后均为一条勉强能行人的路,纵然有大批人攻来,只要把住上山的路,也能暂且挡得片刻。
明染却将那位天漫族人拎起来仔细打量,见此人倒是标准的男儿相貌,比不得圣雪殿下雌雄莫辩又阴阳怪气的,但纵然如此也比那些五短身材满脸横肉的天弥族人要赏心悦目许多,于是道:“门生你审审他,问他那白衣美人儿什么来路,和他什么干系。”
那人萎顿不堪地坐在地下,听虞劲锋用天弥族语相询,只做一脸茫然之色听不懂,虞劲锋不耐道:“你别装模作样,你若是不会天弥族语,怎么应付你的那些……客人,嗯?你放心,我虽然会说几句天弥族语,却不是天弥族人,只要你老实回答,定不会为难你。你若是不肯回答,我就把你扔回去给他们。你也看到了,你那个什么殿下虽然和你同出一族,你的死活他可是不大愿意管。”
那人听他提到圣雪殿下,顿时满脸黯然神伤之色,迟疑片刻后,用天弥族语答道:“那么我回答你,你能帮我和我们殿下单独说上几句话吗?”
虞劲锋对那个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圣雪殿下脾性不熟,心里没什么把握,正犹豫着,忽然耳中隐隐听得远处衣袂破空之声,他不动声色和明染对视一眼,爽快应答:“好,一定达成你愿。”
那人迟疑着,末了终于道:“如此我说,我叫鹤羽林,圣雪殿下本名叫琉女榕,我和圣雪殿下同出一族,我们都是天漫族人,我们族人只有琉鹤双姓氏。早在几百年前,这释雪岛和周边的许多岛,都是我们的领地。后来天弥族人从北边的天霜岛打过来,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立身之地就被天弥族人给霸占了去。他们本来是打算把我们给赶尽杀绝了的,但是发现我们族人对海上天象风信的感应能力强于世人,于是留我们一部分人下来,却是被圈禁在沉樱岛上千禾谷中,也不许我们过多繁衍,还得出人替他们在海上相看天象兼带领航,就这么世世代代苟延喘息生存下来。
殿下是族长的亲生儿子,是未来族长的接班人,从小就被族长悉心培养着,我们……都很敬慕他。但是后来他来了天弥族人这边,就不大看得到他了。我们老族长如今病重,对他日思夜想,想见他一面,交代些事情,可惜谁都见不到他。我奉命从山谷中出来寻他,隐约听说他随着天弥族军队来南边跟人打仗,但是天弥族人本就不许我们自行乱走,出谷都不容易,除非仗着长得还凑合愿意出来做营妓,我无计可施,也只得做了营妓,想着这样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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