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怒道:“什么叫猥小,好好说话啊!”哪有十几岁的可爱小正太会猥琐的,老匹夫。
钱福侧侧身子屁股对着他,也不答话。
“嗯,孺子身中白皙,善容止。就这样。”徐秀放好毛笔吹了吹,对自己的字终于点了点头,经过陆深这段时间的□□,这一手台阁体已经初具其形。
“还善容止,你容貌看上去还算善良,那你举止呢?跟先生拍桌子的举止?哈哈哈。”钱福听他写道善容止不由嘲笑。
古代这种花名册对相貌的描写很多都是几个字就概括了,身中面白无须,是明代读书人里最多的简单描写,很少有人会给自己写其他的,只有别人给你写什么美风姿之类的好评词语,所以钱福才忍不住。
徐秀挑了挑眉毛很酷的道:“等几年小爷还要写神俊身修长哈哈,哈哈哈。”
小羊进屋添了添水,看了看徐秀后道:“我觉得阿牛会是美姿仪。”
“找打!”徐秀一听就不爽,这是较为女性化的说辞,大老爷们怎么可以,冲过去掐住小羊肉肉的脸蛋,一阵乱揉,不消说,这是被陶骥传染的,谁让他的脸一直惨遭陶骥的□□。
…………
黎明时分,徐秀躬身同钱福行了一个礼道:“学生去了。”
钱福抠抠鼻子道:“县试而已,过不了你就别回来见我。”
正转身离开的徐秀微微一笑,虽然先生嘴上说不怎么在意,但还是挺关心自己的,之后的讲课也很是认真,着重讲了各种县试小考会出现的题型,不由心中一暖。
天还未亮,路上的行人就已经熙熙攘攘,都是各家赶考的儒生,送考的亲人,及贩夫走卒。
小羊拉了拉徐秀的袖子道:“阿牛,等你好消息。”递过了篮子,里面装有笔墨纸砚和吃食,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一考考到日落的考试,有钱人家则可以找衙役出去买吃食,大多是肉和鸡蛋,要价昂贵,这也是衙役们的生财之道之一。
家境一般的则只能自备干粮。
来到县衙门口,数百名儒生已经到达,尚未开衙,徐秀走到约定好的地方,就见到了陶骥和徐辉,陶骥不需要考,他已经过了县试和府试,只差最后的道试。
他是来作保的,每一个考生都需要有一位廪生作保,保证考生无冒籍,匿丧,顶替假名,身家清白,不是娼、优、皂、隶、奴及其他子孙,方可进场。
他周围还有十几名儒生是需要他作保的儒生,见着徐秀来了,微微躬身了一下就凑上去揉了揉徐秀的脸蛋笑道:“小学弟第一次参考,紧张不紧张?”
挣脱了他的摸着,徐秀轻哼了一下,紧张?“不。”徐秀挑挑眉,作为从小应试到大的现代人,这只是小儿科了。
徐秀道:“陆兄呢。”
陶骥同他道:“陆二是上海县人,要回去作保。”
“咣!”锣声。
“肃静肃静!”一名身穿黑色公服的小吏扯着嗓子道。
正月前才刚刚到任的本县新知县李嵩李大人摇着折扇手心微微有些汗,同旁边的教谕道:“华亭县真不愧是大县,一县儒生赴考就有这么多人。”
教谕是本地人,不由得意的道:“苏松文昌之盛,举世罕见。”
李嵩山东滨州人,明代南北地域的观念很盛,受不了他那个得意劲,眉头一蹙敷衍道:“江西恐犹胜。”
教谕也只好尴尬的笑笑不作多话,这可是国朝初年就有的话“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
转过头来吩咐差役开始核对进场。
左右都有十几名衙役。
叫道:
“按册点名。”
“廪保相认。”
叫到一个检查完毕后授卷给予座号纸片,考生则提篮而进。
虽然来的晚,但陶骥可是有经验,很早就占了靠前的位置,等到徐秀核对完毕时,陶骥就冲他们快速的道:“进去找二三排的座位坐,别管座号,有人来找也不要让,没事的!”
引得衙役一阵侧目。
徐秀还未来的及反应,徐辉一把拉住他的手就跑了进去,县衙的大堂是进大门后第一个堂,多为五间,两卷十间的大堂,极其宽敞,一般是用来审理大案以及执行衙役考校的地方,完全容纳的下几百名考生。
果然,很多人都往二三排的座位跑,徐辉拉着徐秀坐下,微微喘气。只因头排虽然光线极好,但无法挡雨,大太阳下头也很是燥热,靠后几排虽然晒不到太阳,但光线也就不足,唯有二三排最好。
说起县试这样的小考倒是有件心酸却有趣的故事。
如江南这样较为富庶的地方,县衙能够备的起考试用的桌椅,而在其他边省较为穷困的县里面,可是要自行准备桌椅,考生多是乡村到县里,只能去借,正经的桌椅要价高昂,租借不起,很多学子往往就搬几个剁菜墩子,灶台的板当写字台。
有诗为证:
《竹枝词》
国家考试太堂皇,多少书生坐大堂。油板扛来当试案,考完衣服油光光。
甚是心酸。
徐秀闭目养神,等待开卷那一刻。
☆、第十章 县试(下)
如果按照常规科举,不管是县试还是乡试、会试,都该是一样的。比如《四书》题三道,称之为“义”,五经题四道,称之为“制义”,这七篇文章则必须严格按照八股格式。
义、制义的区分,前者是圣人之语,你没资格去制,只能阐述他的义,而后者,是要有自身的领悟及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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