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后在听了容嬷嬷的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也舒展了许多,并且还不住的点着头,最终深吸了口气、神色狠绝的说道:“好,容嬷嬷就听你,你先去好好的准备准备,等过两天咱就亲自到延禧宫走一趟,本宫倒要看看那个魏氏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在皇宫的另一边,龙隐天正坐在御书房内,一边看着手中的奏折,一边听高无庸汇报着舒妃怀孕的事儿。
按说前段时间龙隐天去舒妃那里的次数也不算少,这舒妃怎么着都算得上是得宠了,眼下还有了身孕,应该会更得圣心才是。
可龙隐天却偏偏只是说了句“朕知道了”,然后就让高无庸退了下去,什么旨意和赏赐都没有,就好像舒妃怀孕的这件事儿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高无庸虽然心中不停的打着鼓,但多余的话却是一句都不敢说,见皇上让他退出去,他也就一言不发的退到了殿外候着。
从前高无庸还能够多少猜出些皇上的心思,可自从孝贤皇后过世之后,他就越发觉得皇上是越来越神秘莫测了,同时也越发的摸不着皇上的心思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小命儿着想,他现在做事是非常的谨慎小心,多余的话和小动作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毕竟在皇上眼中他再怎么说都只是个奴才,是生是死还不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同样在御书房内学习政事的永璋和永珹,在听见了高无庸的禀报之后,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永璋先是抬头看了看龙隐天,复又侧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永珹,眼中满是酸涩和无奈,随后他自嘲了笑了笑,然后就低下头继续写起了他尚未写完的功课,只不过书写的速度比之方才要慢了很多。
永珹则是抬头观察了龙隐天半晌,眼中闪过了些许疑虑和不解,然后他又不动声色的低下头,继续认真的书写了起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坐在最上方的龙隐天则将永璋和永珹的反应尽数纳入了眼中,只不过他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看着奏折,对于眼前的一切权当是没有看见,不知不觉中这御书房内的气氛反倒变得越发的诡异了起来。
☆、冬日初雪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永珹已经基本习惯了这御书房内的氛围,在学习政务方面也越来越顺手,就连龙隐天时不时的突然提问,他都回答的比较尽如人意,虽然并不怎么特别出彩,但也中规中矩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而且自从他住进养心殿之后,他和永璋接触的机会也越来越多了,对于这个性格温润的三哥,他心中还是颇有好感的,至少永璋没有像永琪那般总是看他不顺眼,甚至于还想方设法的在皇阿玛面前给他上眼药。
眼看着秋去冬来,不知不觉间,初冬的第一场雪已经悄无声息的降临到了这诺大的京城当中,这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也因为那天降的洁白而变得银装素裹,少了些耀眼和张扬,多了些朴素和沉静。
偌大的御书房内,烧得正旺的火盆却将门外那刺骨的寒冷悄然的阻挡了下来,宽敞的屋里只留下了阵阵的暖意。
只不过此刻在龙隐天的心中可没有丝毫的暖意,取而代之的却是那挥之不去的阴郁以及随之而来的杀意,究其原因,很明显就是来自于他眼前的这两本奏折。
这其中一本是岳钟琪所奏的进兵方略,并且还言明现下已然入冬,是发动突袭的绝佳时期,而且若是此番再不速速进兵的话,这场战事恐怕就只能够拖到来年春天了。
至于另一本,却是兵部尚书班第所奏的弹劾折子,其中尽数张广泗的罪状,直指其怠慢军务、延误军机,致使大小金川之战推延数月却寸土未进。
本来龙隐天就是打算在来年开春之前结束这场战役的,而且他还故意压下了张广泗和讷亲前番所奏的折子,只在军机处密议的时候提了几句而已,为的就是给他们两人一个可以挽回的机会。
不过很显然,这最后的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否则那班第也不会挑在这种时候上这样的折子。
随手将折子合起来扔在了桌上,龙隐天的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这次就算是大军得胜,那菜市口恐怕也还是要见血了。
不知是龙隐天隐藏的太好了,还是永珹和他相处的时日尚浅,总之永珹是根本就没看出来龙隐天此时的心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糟糕。
就如同往常一样,永珹将写满了字迹的那几张纸略微整理了下,然后就起身亲自把它们拿到了龙隐天的面前,并且还很是恭敬的说道:“皇阿玛,儿臣写都好了,请皇阿玛过目。”
龙隐天这次并未像以前一样直接伸手就拿了过来,而是淡淡的看了永珹一眼,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说道:“先放在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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