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一时惊得不言不语,脸色变灰,像被我当头给了一棒子。
“怎么?被我吓着了?没见过我这副模样吧?在你心里我特别好忽悠特别好欺负是吗?像一只任人□□的小羔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年追易续的时候,你就该看出我的本性是多么残暴啊!高润你还记得吧,我也跟你说过,谁要敢对易续动手,我一定报复到他闭眼也能见到月亮!”
高润激动地像一头母狮子,拍着墙对我吼道:“你胡说,你这个骗子!你自己过得不好,就来冤枉人!你这个骗子,易续活该你也活该,你给我滚出去,滚!该死,都该死!一个杀人犯一个骗子,我早就知道你们一定没有好下场!”
我们就在大街上,也不知道她要我“滚出去”是出到哪儿去!说她是只母狮子,她还真不带点人类的智商。
钟沛目光呆滞,他全副心思都在他的公司和他的钱上,分不出心思去安慰身旁已经面容扭曲的未婚妻。
我把准备好的红包高高举起:“就为了这红包,我还被我妈说了一顿。我妈听说我要吃酒席就挺不高兴,她最烦这些个平时不联系、一到能从别人那儿弄点集资款的时候,就成了好朋友好亲戚的人。在这永别之际,我想发自肺腑地对你们这对新人致些辞:第一,我不算你们的红娘,因为我从来就没想牵这条红线,你们在一起,是因为一个劈腿一个做第三者,你们不要脸!第二,高润我衷心地感谢你无耻地劈腿了张恒礼,我宁愿他孤独终老,也比跟你好!你的眼睛可以不用瞪这么大,眼线都快裂开了,还有抬头纹!”
高润扬手就朝我挥过来,我狠狠地将她的手臂拍下去,拍得她哇哇乱叫。
钟沛真的是个孬种,未婚妻手臂和双眼都通红了,他也不敢动我,他怕他一动我,我立马就会有什么行动,他在想他30%的股份。
高润失望地看了他一眼,红着眼又扑过来,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就是她,逼张恒礼学吸烟,又抛弃他,还他染上烟瘾!是她,害得张衣也抽烟、污染自己的肺!更是她,连累张衣被张恒礼的妈妈抓着头发摁在地上打,该被打的应该是她!
谁欺负易续,我要让他闭眼也见到月亮。欺负张衣的人,难道还指望我给颗糖?
我抓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推,把她撞到墙上去。我的力气不小,她穿了挺厚的外套,我都听到了她的身体和墙相撞发出的声音。
已经两个回合,都是她想要动手,被我反扑回去。她怎么就不明白,她真不是我的对手。我玩泥巴的时候,她在扮演公主;我爬树的时候,她在扮演淑女;我翻墙的时候,她在扮演女神;我跟着易续奔跑的时候,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着比小日本女人还碎的步子,我比她敏捷多了。以前张恒礼就说,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是飞檐走壁的女强盗,今天终于有机会证明他说的是对的。我隐约开始了解当年张衣怎么那么喜欢在外面打架了,积压的情绪需要宣泄口,我感到一丝快感。
终于钟沛舍得伸出一只手,把差点要跌到地上去的高润扶住了。
我耐心地等他俩都站定,我希望他们把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
“第三,钟沛,你以后不要再用你的这张臭嘴提起易续,你不配,他是好人,你是qín_shòu!你会遭报应的,你以为你会一直富有下去吗?贪欲是最腐烂的贫穷!第四,高润你妈说我要是来,老天就会保佑你们新婚愉快长长久久。所以我来了。除了保佑你们,我还祝福,我祝你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钟沛气得脸煞白,高润呜呜地哭起来。
我心如铁石继续说:“第五,高润你听你妈的话,我也得听我妈的话,我妈的话比你妈的有脑子多了!我妈说了,只有亲人之间的关系,才值得出钱又出席!”我把红包当成利剑,指着他们,问:“请问您们,哪位?”
我转身离开,嘈杂的车声、喇叭声、行人的说话声,都不那么刺耳了。它们变成了交响乐,大气磅礴。
我在看守所外,靠墙蹲着,把包放在大腿上垫着,给易续写信。
我写:钟沛是个王八蛋,他欺负我,欺负张恒礼,还欺负你,你一定要出来,别让龌龊的心愿得逞。
不好,撕了。
我写:你妈妈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忘却伤痛。
不好,撕了。
我不知道怎么写。
给我妈打电话。
“妈,我该怎么安慰易续呢?”
“他待在看守所,你要安慰他?”
“他失去妈妈,我要安慰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又没经验。”
这话说出来我都想抽自己。我妈有经验,该提出表扬?我没经验,觉得遗憾?
还好我妈没在意,只是叹口气,淡淡地说:“你以为有失去妈妈的经验就知道怎么安慰失去妈妈的别人?”
“易续不是别人。”
“惜佳啊,你外婆走了快二十年了,你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手机上滑到了张衣的号码。
“喂。”她很快接通了。
“说话。”
“惜佳说话。”
“再不说我挂了!”
“有事吗?”
“说啊,是不是有事?”
她说每一个字,我的心情都是一节一节下坠的。
“没事我挂了啊!”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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