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句句力挺,丁爷疑惑道:“阿冉你从前不是一直记恨这个人吗?总是怪他……怎么突然帮他说话了呢?”
丁冉抿抿嘴:“归根结底,我也是想帮阿爸。从前年纪小,无端把怨气发泄到这人身上,现在想开了,知道一切只是巧合。连我都能想通的事,想必他早明白了吧,自然也不会为了他爸爸的事再对您心存芥蒂。这一点干爸大可以放心的。”
丁爷微微点头,却没表态,只答应会留意此人。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丁冉已经十分满意了。要改变丁爷对雷霆的印象,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更别提只靠轻飘飘几句话了。
每晚十一点,丁冉准时上床。在那之前,还有项重要的任务——给窗口那盆青葱茂盛的绿萝浇水。拎着小喷壶,四周围仔细喷洒,每片叶子都冲洗洁净,不沾染一丝灰尘。丁冉很享受这种轻松怡然的时刻。
平静的日子,不知还有多少。仔细算算,有人恐怕很快就要送命了。
cer 09 遗像
早上九点,雷霆大字型斜摆在床上,枕头搂在怀里,头垂在床沿边,呼噜声震耳欲聋。
房间一片狼藉,衣服留在外间沙发上,裤子摊在卧室门口,一腿门里一腿门外,呈奔走状。一只棉袜半悬在电视机顶,它的同伴已不知去向。床边的柜子上还算整洁,端端正正摆放着个简陋的纸盒,经年累月,盒身上布满深深浅浅的黄褐色斑纹,只勉强辨得出“齐记老字号”几个小字。
“吱——吱——”来电话了,手机被震颤得弹跳不止。
雷霆闭着眼睛一通手忙脚乱,从床底下捞出了手机,迷迷糊糊贴住耳朵:“唔……谁?”
“有时间吗?”轻而简短,没什么情绪起伏,一听便知是丁冉。
雷霆腾地坐起来:“有!”差点儿立正敬礼。
丁冉被他突如其来的精神头儿吓了一跳,顿了几秒才下令道:“十点整,丁家门口接我,去多伦道购物,然后请我吃午餐。”
“遵命!”雷霆挂了电话,从床上弹跳起来,窜进洗手间,三下五除二扯过牙膏,“扑哧”挤出一坨在牙刷上,胡乱塞进嘴里。一手拧开水龙头,一手捋着小卷毛,无奈睡觉姿势太狂野,导致头发压成了一九开的偏分,尾部还倔强地翘了起来,真让人火大。看看表,洗澡肯定是来不及了,对,古龙水要喷上半瓶,以防烟味太刺鼻。还有,丁冉大王吩咐说,衣着不能太随意,链子要摘掉,如此这般……
一个钟头之后,雷霆驾车准时出现在丁宅门口。
丁冉早已等候在那,车子滑到跟前,一拉车门,却被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倒退了两步。他定了定神,咬牙钻了进去。一偏头,正对上雷霆笑成大白鲨摸样的一张脸,因为剃须太匆忙,下巴上尤挂着几点血珠子,向上看,卷毛左高右低地张牙舞爪着,犹如顶着只展翅欲飞的乌鸡。还有衣服,那家伙竟然在花衬衫外面罩了件西装外套,还把领子翻了出来!丁冉觉得一阵眩晕,赶紧扶着额头用力揉捏几下。
进了多伦道,首站是美发沙龙。丁冉也不多言,将雷霆往椅子上一按,对着造型师上下左右比划了一通,造型师心领神会,剪刀纷飞,不出片刻,雷霆仿佛变了一个人,蓬乱的鸡窝变得整洁有型,庄重之中不失霸气,配上原本就有棱有角的脸孔,倒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派头。
之后便是男装店,一身轻便运动装的水嫩少年旁若无人走在前头,高大威猛不苟言笑的神秘男子低三下四跟在后头。前面的从架子上抽出入得了眼的衣装,随手向后一丢,后面的赶紧接下。前面的说句:“去换!”后面的屁颠颠跑进更衣室。
黑色暗纹衬衫,深灰色修身西装,银色领带,胸前口袋露出精致的丝帕一角,宽肩,阔背,四肢修长舒展——雷霆都不敢相信镜中人是自己,只随意站着,一手插进裤袋,都无比气派。他指着镜子傻笑道:“这他妈谁呀?梁家辉还是张耀扬?不是年轻时候的周润发吧?”
丁冉远远抱臂欣赏了一阵自己的杰作,而后走上前来,帮雷霆正正领带,得意地轻声低语:“是雷先生,不是霆仔、阿霆、雷哥,是雷先生!”
知道雷霆不善于搭配,也没那个心思,于是丁冉又选了几套,不管正装休闲装都一一配好。雷霆不解:“忽然买那么多衣服干什么?我又没机会穿,平白放着也浪费。”
丁冉只管挑:“自然有用到的时候。”
付钱的时候刷的是丁冉的卡,雷霆有心推辞,丁冉大眼睛一瞪:“怎么,今后你发达了,难道不愿意在我身上花钱吗?”雷霆便不再言语了。
午餐选在一家法国餐厅,丁冉没点什么大餐,却叫了瓶上好的红酒。少顷,酒送上来,侍者训练有素地分别为两人倒上。
丁冉捏起面前的酒杯,迎着光晃晃,轻声传授道:“好酒色泽如同宝石,澄清透亮,香气淡而悠远……”雷霆愣愣看着他握住杯子的手,指头匀称修长,姿态自然优雅,不觉有些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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