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暄从楼上下来,大病初愈的他穿着一件米色的粗冷毛衣,黑色的柔软的短发温顺地贴在耳际,苍白的肌肤,子夜一般乌黑的眸子,唇色透着淡淡的粉,下巴尖尖,原本不过普通的长相倒显出三分绮丽来。他走下楼梯,走到沙发边,叫了声爷爷,举手投足沉静从容。
孟冬青心里暗暗吃惊,一直听说谢家的这位三少在乡下长大,料想即便行为言语不粗俗,也定是带着七分胆怯畏缩的,如今一瞧,虽是身体单薄,但却很有几分光风霁月的风仪,比之一般长于豪门之中的少爷小姐少之浮夸。
谢老太爷笑眯眯地将谢暄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指着孟冬青笑道:“这是你孟叔叔,他的父亲跟爷爷是老交情了,也算是你世叔,以后见着可不能没礼貌——”
谢暄乖乖地叫了声孟叔叔,孟冬青赶忙递过一个小盒子塞在谢暄手里,抓着谢暄的手亲热道,“初次见面,世叔也没什么准备,一点小玩意拿去玩吧——”
谢暄没见过这种阵仗,迟疑地看向谢老太爷。
谢老太爷笑得八风不动,“你孟叔叔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孟冬青也连忙附和,“对,听你爷爷的,孟叔叔不是外人,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谢暄便也不推辞了。
孟冬青眉开眼笑起来,趁机指着身边的孟古道:“这是你孟叔叔的儿子,孟古,跟你一般大——先前你们也见过了,那些不愉快都是孟古不好,他就是这么个臭脾气,天王老子似的就他最大,叔叔已经教训过他了,三儿你也别往心里面去——”
谢暄的目光在孟古脸上逡巡,看他那一副仿佛被人当面吐唾沫却又不得不忍下去的表情,心里面微微冷笑。
就在孟冬青担心谢暄少年气性不肯和,孟古被谢暄的目光弄得几乎忍不住的时候,谢暄忽然浅浅地笑了,如风吹花散,“没什么,我不会放心上的,或许咱们以后还有可能上同一所高中,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刚来,什么也不懂,还要孟古多多关照呢——”
孟古惊讶地瞪着他,不敢相信似的。谢明玉望着谢暄的背影,眉头拧起来。
谢暄的微笑无懈可击。
孟冬青倒是高兴起来,“好好,就该这样,化干戈为玉帛,这样孟叔叔就放心了,以后你们两个好好相处,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找孟古。”
孟古一听他老子这话,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谢暄像个知书识礼的好孩子,笑得乖巧,“谢谢孟叔叔。”他转头对谢老太爷说:“爷爷,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谢老太爷点头,“去吧。”
谢暄便有礼地起身告辞,上楼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明打算今天不更的,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
25、旧事 ...
谢暄回到房间,拆了孟冬青的“见面礼”——是只最新款的苹果mp3,漂亮时尚,自然价格也不菲。
谢暄不过看了一眼,就将它扔在了床上,走到窗边——没过多久,就见孟家父子告辞离开了,谢明玉在房子前面的草地上与饭兜玩抛接球的游戏。
当山道边的银杏落光了树叶,光秃秃的枝桠伶仃地指向天空,空气里开始弥漫起燃烧落叶发出的好闻的味道时,谢暄的身子终于好起来了,而谢老太爷的七十大寿也在精心筹备下来临了——
寿宴当天,谢公馆从五点天还未亮时就忙碌起来,灯火通明间,佣人来回穿梭,有条不紊,各司其职,电话铃响个不停——不是来询问菜色的就是联系的乐队出了一点小问题,要临时换备用的,不知可否,又或者是宴会中摆放的万寿菊的盆数——欧阳老太太是操办惯宴会的,一样一样指令吩咐下去,毫不手忙脚乱。三个儿媳前一天就到了,乖觉地帮欧阳老太太分担——只是二儿媳性子随了她大学教授的父母,有些绵软不通俗务,于这些大大小小的事上实在没什么建设性意见,又无魄力,管管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倒还凑合,在这老宅却有些勉强。三儿媳原是小有名气的明星,倒是很会做人,于这种豪门宴会也熟稔,心思玲珑,手段高妙,只是欧阳老太太一直瞧不上她的出身,当年她小儿子执意要娶这么个一只脚踏进风尘的女人,险些跟家里闹翻,欧阳老太太心里面就有了疙瘩。即使后来,三儿媳拼了命地讨好这婆婆,也始终不得她欢心,甚至在谢明玉出生后抱到自己身边养。倒是谢暄的母亲韩若英有些女强人的风范,行事爽利精干,心思细腻,于大事把握上很见手段,是操持这种宴会的好手,只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儿媳——
到头来,反而事事要欧阳老太太自己过目拿主意,一个上午下来,她已热得脱了上身的一件貂绒小披肩,又说原本应该今天中午送到的鱼子酱,因为航班延误送达时间不定,也不知赶不赶得上晚宴,若是赶不上,肯定得换菜——
大概到上午九点左右,谢老太爷的三个儿子到书房给老太爷拜寿,然后是三个孙子和一个孙女——谢老太爷穿了一件暗紫的锦缎唐装,拄着拐杖坐在书房里的英式沙发上,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等他们说完吉祥话,就给他们每人一个大红包。
虽说并不要求还尚且年幼的三个孙子准备贺礼,但谢暄他们还是各自准备了礼物,并不多名贵,关键是让谢老太爷看到自己的那份心。谢老太爷通通笑容满面地收下,并没有表示出对哪个特别喜欢。
家人拜寿后,便是那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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