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晓雷也觉得气氛不对了,拽了拽向父的袖子:“外公外婆,算了,我们换一家吃吧。”
向父盯着自己的大儿子:“你自己说,你们城里人的消费我搞不懂,你兄弟姐妹的孩子十几年就来一趟s市,用你给他买表的一半的钱带他们吃顿饭见个世面,你觉得值不值。”向父虽然觉得这个钱太夸张了,但是想想儿子这钱与其花在那个喜欢男人的烂货身上,还不如给孙子孙女花了划算。当然这时候,他忘了自己的大儿子也是个“喜欢男人的烂货”,这种事情再过十几年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承认的。
叶佳文听他把矛头对准自己的手表已经气的发抖了。他想这钱是我跟青云自己一分一分挣出来的,别说买个三千块的手表,就是买个三万块的手表,那也是我们自己的钱,你儿子女儿这些年从我们这里抠走多少万你怎么不说?你到底养的是儿子还是人肉提款机?
向青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说:“那就上去吃吧,反正也难得来一趟,我和佳文也没来过,看看也好。”
向父这才心满意足,让外孙女带路往旋转餐厅走了。
向青云在后面捏了捏叶佳文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宝宝,他们难得来一趟,过两天就走了。”
叶佳文被他这么一看,心又软了,只能没好气地说:“算了,去吃吧,出来玩别弄得不高兴。”
旋转餐厅里面收费280块钱一个人,饮料还要另外收费,随随便便一杯咖啡就要几十块。因为餐厅提供的是西餐,几个小孩子倒还好,两个老人根本没法接受这种味道奇怪的东西,拿了一堆东西回来,吃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只好穷喝饮料填饱肚子。他们弄了很多菜回来又不吃,自助餐浪费是要被罚钱的,向青云只好把他们吃剩的东西拿过来自己吃掉,最后撑的差点吐出来。结账的时候账单拿过来一看,八个人吃掉两千六百多块钱,叶佳文当场冷笑一声,抱着胸不说话。
之后叶佳文跟向青云冷战了好几天,房子也不收拾了,好容易捱到那些亲戚要走,还是向青云掏钱给他们买的回去的火车票,又是好几百块钱。回到家,叶佳文赌气似的把他们用过的床单被套和沙发套全都打包起来丢了出去,向青云知道他心里不高兴,特意请了两天假留在家里打扫卫生,把家务活全包揽下来,还殷勤地烧了很多他喜欢吃的菜讨他开心。
那些人走后的第三天,晚上向青云又买了很多菜回来,叶佳文看到以后叹了口气,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以后别买这么多菜了,晓龙明天就去海南玩了,我们自己吃,煮两个素菜就好了,调理调理肠胃。”
向青云很高兴地从背后抱住他,有点兴奋又有点笨拙地问他:“宝宝,你不生我气了?”
叶佳文凄凉地笑了笑:“生你气还能怎么样?就这么着吧,跟你能过一天算一天,过不下去了我们就拆伙。”
向青云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难过地说:“佳文,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不能没有你的。”
叶佳文任他抱着,许久以后轻轻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叹了口气,“算了,先去做晚饭吧。”
夜里叶佳文坐在写字台前算账,把招待向青云亲戚的那一个礼拜的花销整理出来。各种门票、在外面吃饭的钱、油费、给他们买纪念品的钱、买火车票的钱等等花销加在一起,总共用了六千五百多块钱,正好是一个人参加日本本州游的团费。再扣掉给向晓龙去海南玩的三千块,他们的全部存款只剩下两万多,等向晓龙开学学杂费又要交掉两三千,前两天电信公司上门说这一带的网络要改装光纤,以后上网速度变快网费也要增加……答应儿子的全家日本游,明年真的能攒的出来吗?
叶佳文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脑袋一抽一抽的疼。最近这种晕眩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已经让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好像不仅仅是简单的低血糖的症状了。而且最开始还只是头晕,现在越来越多的时候是头疼,而且大有一次比一次剧烈的征兆。他趴在桌子上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耳边有个急切的声音在喊:“宝宝,佳文,叶佳文你没事吧?!”
叶佳文茫然地抬起头,目光失焦了一会儿,终于看清向青云焦急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
向青云松了口气:“我刚才叫你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
叶佳文揉揉眼睛,疲惫地说:“我睡着了吧。”
向青云把他抱上床,两人并排躺了一会儿,叶佳文发觉身后的人开始不老实了。自从他们被向父撞破,这么多天以来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他们却连摸都不敢互摸一下,这都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
叶佳文虽然还有点生向青云的气,但是被他熟练地摸了一会儿也有点情动,结果还是半推半就地跟他滚到一起去了。
过了几分钟,向青云的动作停了下来,往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地说:“宝宝,你那个……好像……”
叶佳文皱着眉,也有些困惑:“再试试。”
又过了几分钟,向青云再次停了下来,目光往下瞥去。叶佳文只是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推开向青云,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闷声道:“睡吧,过两天再说。”
然而,明天……后天……
终于,叶佳文和向青云无法回避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许是那一次受惊过度,叶佳文阳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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