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传来消息,姜国国君病逝,太子怀青力压各方势力登上王座。二月初便举行登基大典,初登王座还不忘给黎烟寄来国书,意欲立黎烟为后。
黎烟封锁消息,可这么大的事端又哪里锁得住,一时间朝野之中议论纷纷。
大家都道长公主年纪到了,是时候考虑自身婚嫁,当然也有部分朝臣顾虑,黎国与姜国的微妙关系。
黎烟跑到紫兰殿中,她明白我也知晓了消息,索性把话说得透彻,讲了一大通局势要我帮她分析研究,今后她该怎么办。
原来时隔四年,黎国终于在夏国故地固住统治,而今北中二境和而归一。这些时日黎国忙着充实国力,也没忘记给姜国煽风点火,顺路还冷眼看着夏国南下后的占便宜西攻,竟是生生占据了东南魏国、西南原姜国便将两处神州宝地。一时间还真是从西边姜国一家独大横看三国变作姜、黎、夏三国均分,鼎立神州的局面。
黎烟说那只是表面状态,夏国国力羸弱,不过是因姜国内乱,黎国忙着收复民心休养生息,才给了它继续喘息的机会。此刻怀青即位,想必不出两年姜国内乱必然平息,届时姜、黎两国联手,吞掉现有夏国不过眼前之事。
我不解,既然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那还愁什么?
黎烟叹口气,说道:“阿楚,不出八年,姜、黎二国就要刀兵相见、你死我活了。姜国强横多年,我实在是心里没底。何况……我还能拖住怀青多久呢?”
对于她这种机关算尽吊人思慕的行为,我比较不屑,不过黎烟经常莫名其妙使性子,给她脸色看的代价太大,我不打算给自己找不痛快,于是闭口不言。
我只道是黎烟莫名其妙,只想给自己省些麻烦,如若可以预测将来,我想此刻,不论如何我也会将话说的通透。
然而一切都晚了……
时光很快过去三年,三年里姜国不停传来消息,不到一年太子怀青便杀伐决断血洗庙堂,将各方势力生生压制清理。而后与黎国联手合围夏国,短短两年时间,南境夏国覆灭,西面姜国与东方黎国直面相对。
黎烟预计的冲突即将到来。
好在怀青秉承着兵贵神速的原则,仓促行军,姜国朝堂混乱体质残缺诸多问题暂时压制,一时止戈矛盾统统暴露,才拖住这个老牌强国的阵脚。给了黎国喘息恢复的时机。
然而不明国情如我都已看出,怀青对于黎烟,再无精力可耗了。
来年春,姜国国君递出国书一封,如若黎烟长公主此时入嫁,两国国婚尚存,如若再行拖延,两国十年前定下的国婚作废。一时间朝野大哗。
随国书一同到来的还有十七簇赤羽,黎烟看罢一愣,说道:“这些年怀青杀伐于庙堂之中,决战于沙场之上,连带着飞羽部也揪了出来。可惜……”
黎烟和黎洛商讨,知晓飞羽部中赤羽部众十七人被纠察发现,卧探于他国,怕是凶多吉少。既然怀青已将赤羽送回,怕是带了翻脸的意思,要黎洛首先做好抚恤工作。
黎洛愤慨,认为长姐已为黎国做了太多,国婚在身不可自许婚嫁,如今已然三十一岁,过了而立之年,且长姐拖迟婚期如此之久,那怀青国书写的张扬,明显对长姐也没了耐性,一旦嫁入,岂有好果子吃。不若此刻撕毁婚约,长姐还可有个今后归宿。
黎烟摇头反对,表示虽然姜国强行与自身联合灭掉夏国,国家内部一片混乱,近期统治也较为严苛,但数十年国力积累,到底是有着强国的底子,黎国不可轻易招惹。
就算翻脸,也决计不能黎国主动撕破脸皮。而今,只能拖一刻是一刻,当即向怀青婉转回信,同时调动兵力,巩固西方驻防。
我心里暗暗叹息,黎烟舍去十年青春,怀青呢……他是这场交易里的胜者吗?
事关国事,黎烟将我支出殿宇,同黎洛单独讨论。
而后夜里黎烟出来,眉眼间也略有疲惫。
我只能悲叹……这是一场二人皆输的局。
夜间黎烟到了紫兰殿,说是今天累了,索性宿在这里。我点头同意,命蓝羽去安排。
夜里黎烟同我喝了整整两坛老酒,她对我说,修行者寿数绵长,几分艳羡我们青春常在。我苦笑回答,心间早已千疮百孔,何故在意一张脸容颜何样。
黎烟忽的拉起我的手,紧贴在她的脸颊,和我说:“阿楚,你看起来丝毫不像年近三十的女子,而我……我已然三十一了。美人总惧迟暮,想不到我也有这般俗世愁苦的一天。”
其实黎烟不老,也不难看。她保养的很好,皮肤依旧紧致,时光给了她更多睿智与阅历,只是眸间打下风霜的洗礼,却依旧一副青衣模样,端庄大气。
我这时才想到,我同黎烟,相识已有九年。
我这短暂而跌宕的生涯中,不料竟有九载岁月,平淡无伤。
我几分感慨,便揽住了她,对她轻笑说道:“你依然很美,一点都不老。”
耳畔黎烟的呼吸声逐渐加重,她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推开我,表情变幻莫测,最后终于恢复平静。她笑了笑,对我说道:“阿楚,你这算不算色诱?”
我也愣了片刻,看着奇怪的黎烟笑说:“你说是,那便是了。”
黎烟的眼眸里闪过很多我读不懂的神采,她心跳声很重,相隔一步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脑海中忽然串联起黎烟的很多奇怪之处——相处九年,黎烟对我同对他人态度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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