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季凡突然被一声长啸惊醒,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屋中,桌上竟不知何时已然摆着一只插了几枝梅花的瓷瓶,屋中亦是香气浓郁,等到收拾停当,季凡便来到院中,却见天色还是朦胧一片,穹顶之上星光璀璨,一轮弯月还挂在那树梢上,而那院中却有一人,正举杯对月,自饮自唱,此人却正是空闻。
“弟子见过师父”
季凡有些狐疑的向空闻请了早安,一见季凡,那空闻更是笑逐颜开,欣喜的说道。
“小凡啊,昨夜睡得如何,可还习惯啊”
季凡听罢,则是一脸埋怨,睡眼惺忪地看着茫茫月色,空闻见此,只好收住歌声,略微尴尬的咳了一声,便向季凡走来,讪讪的说。
“为师有一个习惯,就是在饮酒后必要悟道,所以起的便是早了些,是不是我这晨功吵到你了”
“晨功,这哪里是早晨了”
季凡一脸委屈,这轮弯月才上半空,这怎么能叫晨功呢,不如改叫夜功吧,恐怕日后也别想睡个好觉了,但也只是在心中暗想,却并未表现出来,嘴上依旧恭维道。
“师父如此勤奋,徒儿定当效仿”
“哎,昨日不是告诉你了吗,别总是师父师父的叫,就叫空闻”
说罢又是喝了一口酒后,有些愠色的说。
“这,好吧,谨遵师命”
季凡试着叫了一声。
“空...闻”
“嗯,孺子可教也,哈哈哈”
空闻听此,便开怀大笑起来,一时惊得林中飞鸟四起,季凡这才明白,为何要将这空闻的居所放在这碧潇山最远处的偏峰上,夜起饮酒,歌惊四禽,恐怕这紫宵宫中也没有几人了。
“哦,你那道服我已放在橱中,你且换上去”
空闻见季凡还穿着自己的日常便服,便嘱咐道
“哦,多谢师...空闻”
季凡转身回屋,不多时,便换好走出拜见空闻,虽说这道袍略有些灰暗,但季凡本就英俊,器宇不凡,穿上后更显出一番仙风道骨来。
“小凡啊,既然你已起床,不如就和我先打坐静心一下吧”
空闻看向季凡,口气捎带几分严肃,季凡正想这空闻终日也不见修行,就是与那酒葫芦为伴,究竟会如何教授自己,却听得空闻如此说了,便欣然点头,盘膝坐在空闻身旁。
“这打坐静心,虽看似平凡,却是这修行中最为关键的,你且听我给你传授这清心经”
说着,空闻便要求季凡清静心思,除却杂念,跟随自己的引导,开始吐息纳气。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随着空闻的背诵,季凡便在自己心中跟着默诵起来,随着这清心经从口中流出,好像字字珠玑,竟使得季凡心中无比清亮,季凡也感到,虽然自己方才还身心疲惫,睡意朦胧,但此刻已然清醒,脑海更似那山涧清泉流过,一时清澈无比。
季凡这又才想到那两股真气,便正好借此调理一番,见他吐息频率稍稍加快,慢慢引导体内真气开始游走,从天目,天督二穴中流出,顺左右天支穴向上,经三阴穴汇聚中祁穴,而后在贯穿全身,一时间,季凡只觉得口干舌燥,内心燥热,此时的他,早已是冷汗戚戚,湿透了大半个道服。
而后这燥热之感竟慢慢消失,季凡这才睁开双眼,却发现天空方晓,那空闻早已不见踪影。
季凡收气起身,顿觉的整个人神清气爽,在看天色明亮,便知时候不早,简单整理一番,随口吃过几口粥,就急匆匆向那会场赶去。
一路上,人海漫漫,都着道袍,季凡原本还要打问,却见此景,便暗中想着,想必这么多人定是前往会场而去,自己且随着他们。
再说叶雪,这日早早起身,便开始梳洗起来,特意换了一袭素青芙蓉裙,那裙上的芙蓉开的正好,与她的面容相应,更显得分外美丽,她将长发此时全都收拢起来,挽成一个流云髻,中间插着一根玉簪,却也是英气勃勃。
这叶雪来到会场,却见人海茫茫,也不知从何去找季凡,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却看到人群不知为何一阵骚动,全都向一处涌去,叶雪也颇感好奇,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那季凡和空闻。
只见空闻瘫倒在地上,身上酒气冲天,他左手抱着那酒葫芦,右手,竟死死的拉着一人的道袍,而季凡,正想尽办法让他师父放手,叶雪见此不由的笑出声来,只是,待她向那被拉着道袍之人看去时,竟目瞪口呆,被拉着道袍的是为二十有余的道姑,面容虽清秀,却不苟言笑,心气高傲,那纯白的水秀袍已然被空闻印上了污渍,而那道姑也是怒目而视,她正是道门另一宗元清殿的灵字辈翘楚,素有寒冰玄女之称的灵冉,叶雪暗叫不好,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看着。
原来,这季凡刚进入会场,就听的一处似有人吵闹之声,却不想走近后竟看见空闻正拉着一貌美的道姑的道袍一角,此时比试还未开始,人们正好借此取乐,顿时便聚拢过来,季凡见此,心中不免嫌弃,刚想转身撤步离开,却听得有人喊到,声音还带着些许委屈。
“季凡徒儿,酒,酒完了”
这人正是空闻,季凡暗叫命苦,扫了一眼四周,却发现人们皆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更有那低头窃窃私语者,一脸的幸灾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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