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辛明星辛明市,冯家大宅
冯绪生赶回家,怒气冲冲地走向二楼的那个房间,一路上的佣人看到他的模样不由地噤若寒蝉,退到一边。
房间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同时一声喝问传来,打破了一室温馨:“是你做的?”
陈明珠正在梳妆台前试戴新买的耳环,红宝石镶嵌的玫瑰花在她的耳垂怒放,如她本人一样娇艳。房门打开,她轻轻一瞥,不但没有回话,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问女儿:“漂亮吗?”
站在旁边的冯云姝全身紧绷,微笑的脸自从房门打开后就消失不见,沉默地向冯绪生行了个礼。
似乎是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冯绪生皱了皱眉,呵斥:“出去!”
冯云姝低头讽刺地一笑,看看,这就是我的父亲。正要迈步出房间,手腕蓦地被抓住,正是自己的母亲。
她轻轻拍拍冯云姝的手背,完全没有理睬刚进来的人,只当他不存在,手扶着耳环正对着冯云姝,再问:“漂亮吗?”
“陈!明!珠!”冯绪生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一字一顿地说。
冯云姝看着父亲母亲,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勉强回道:“好看。”然后垂下头,盯着母亲握住自己的手。
“罢了。”梳妆台前的贵妇看见她这副模样,带着一种兴致被打断的意兴阑珊对女儿说:“那你先出去吧。”
冯云姝连忙出去,帮忙把房间门关上,看见管家陈伯刚从楼梯上来,想了想,过去吩咐管家。
房间里面,冯绪生似乎比刚才冷静一点,但是眉头比刚才更皱,直直盯着对面。
对面的陈明珠随意地看向他,挑了挑眉:“有事?”
“是你做的。”盯了片刻,冯绪生肯定地说。
“我做的?”陈明珠轻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我做的什么。”但也没有再看耳环,而是抬起右手仔细查看上面的指甲,就像要盯出一朵花。
冯绪生没有搭话,只是盯着她,用一种你知道我知道什么的眼神。
房间里一时没了声响。
几分钟后……
“好吧,好吧,就算我做的,你满意了?”陈明珠敷衍地说,掏出一支香卉星特产的红美人点上,随意挥挥手:“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目光移到她的红宝石耳环,她白皙半露的,又移到红美人,脸色越发阴沉:“她是个女孩儿。”
“嗯哼?”冯绪生的脸色越阴沉陈明珠就愈发柔媚,整个人懒散得要躺在椅子上。
冯绪生的愤怒似乎到达了极点,低声咆哮:“她是我的女儿!我、的、种!”最后一个字是重重地顿音。
陈明珠的声音在嘴里拐了一个弯,“所以?”翘起嘴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点在眼圈中间,猛地挥手打破那个完美的圆形,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咯咯笑,“真有趣。”
看到这一幕,冯绪生的胸腔剧烈地鼓动,“你明知道……”他好像想起什么突兀地住口不谈,换了说法:“你不要后悔。”
这句话把陈明珠逗乐了,转头看着他:“我后悔?我后悔什么?后悔随手踩死一只小老鼠?”
“很好,很好,”冯绪生气到极点反而平静下来,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感冷笑着说:“既然你不需要那个小老鼠,”
“我当然不需要!”陈明珠兀自打断,然后得意地一笑:“我哥哥和我说了。”
“那和吴家的联姻就你的女儿上。”冯绪生的后半句也当仁不让,紧随着说了出来。
“那当……你说什么?什么婚事?谁?和谁?”红美人啪嗒一下掉到地上,陈明珠吃惊地问,一问比一问短,一声比一声急。
啪嗒!门外似乎有杯子摔碎的声音传过来,放在平时陈明珠一定出去狠狠训斥那个没规矩的下人,但现在她完全顾不上这些。这时换她紧紧盯着冯绪生。
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冯绪生也不生气了,甚至隐约有一些得意:“当然是,你的女儿和吴继行的婚、事。”最后两个字一字一顿,发音清晰准确圆润集中,还带着口腔的共鸣,完全符合播音员的标准。
“怎么会,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有人问过我?我不同意!”陈明珠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像母老虎一样咆哮。
“冯吴两家势必联姻,原本不需要问你,现在问你也没用。我“只有”一个女儿,不是吗?”冯绪生嘲讽道。
然后用厌恶的眼神看着陈明珠:“你这个蠢货。只听到我父亲说要认回我那个女孩儿就迫不及待地下手,完全不用一用你那草包脑子想一想,为什么前十八年都不管,今年就突然要认回。”
又冷笑着说:“你多喜欢你多看重你的女儿啊,哼?煞费苦心地打压同辈的其他人,完全不顾我的处境和立场,现在好了,吴家就看上我的掌上明珠,指明了要我的女儿。父亲特地找了替代品,你倒好,特地去把她处理了。”
他说完一句陈明珠的脸就白一分,等话都说完了,陈明珠的脸白得就像纸一样,衬得耳环就像雪地上的血一样艳。
冯绪生还嫌还不够,特地又加了一句:“倒是真好啊。”狠狠出了一口气这才满意。
他转身就要出门,衣服被陈明珠拽出:“等等,还有那个贱人的女儿还没死,让她……”
冯绪生回头,一脸狰狞地咆哮:“你倒是说了!”
“你还敢说!”
“精神力本源被点破的废物谁会要!”
“啊!谁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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