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李辰风进来,小猴子转头冲着他一番呲牙咧嘴后,又将注意力投入到电视里。
“小猴子,现在你还不跟我坦诚,想要遮盖隐藏到什么时候?”李辰风弯下身子,与小猴子面对面,突然说起了莫名奇妙的话。
小猴子好似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李辰风一阵猛看,满脸无辜,还想举起爪子要去挠李辰风的脸。
“我外公派人赶来的时候,赤狼的歹人其实已经被打跑了。救了我爸爸的神秘高手就是你吧?”李辰风伸手拍掉来犯的“咸猴手”,徐徐说道。
小猴子继续卖萌,唧唧叫着似乎在说它的清白天地为证,日月可鉴:他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猴子而已。
“在秘境的山上,我就发现你的不凡之处。从当时的情景和你对仙山的熟悉程度,不难推测,你本就是住在仙山里,恐怕还是唯一的存活者;你在佛门中的地位也定是非同小可,由那帮天竺僧人对你的尊敬忌惮就可窥见一二;那神秘的庙宇,定海神珠……还要我继续讲下去吗?”
“你何时察觉到我的异常了?我觉得自己演得很好,你怎么就怀疑一只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呢?”小猴子放下手里的遥控器,竟然开口说话了,还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就在刚刚不久,外公的人简单汇报了我家的情况,从中我就产生了疑惑。客厅是神秘高手与赤狼交战的主要场所,所以大部分物件都不同程度受损。其中,爸爸心爱的金鱼鱼缸因为电路受损停止了供氧,但应该还能存活几天的金鱼却都死绝了。据推测这是赤狼由于没有找到我的人,扑了空,恼羞成怒杀了房间里的所有生物泄愤……他们连一条金鱼都不放过,有什么理由留下你一只猴子活蹦乱跳——活到现在呢?”
小猴子托着腮帮,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就因为这一点儿破绽?”
“不止……你对现代科技非比寻常的好奇,还有超出一般灵长动物的聪慧和淡定,等等,都说明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那么简单。”
“唉,还是你们现在的人类花花肠子多,不好糊弄。要是在我那个时代,以我的演技肯定能瞒混过去,”说着,小猴子跳下椅子,身体诡异地膨胀起来,眨眼之间就长到170多公分,浑身长毛、尖耳瘦腮,他笑着伸出手来:“那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哈奴曼。千年以后重见这片天日,很高兴认识你——”
李辰风被小猴子报出的身份吓了一大跳:“天竺神猴,风神之子,大梵天之徒,佛教护教大尊者?”一长串称谓脱口而出。
哈奴曼好像对李辰风道出自己的来历并不为意,指了指电视机旁的影碟机,高深莫测地说:“在你们中国,我好像有一个‘齐天大圣’的名号更出名吧?如果不建议的话,以后你可以称我为我大圣爷……”
虽然哈奴曼打招呼的方式,没有李辰风从小憧憬的孙悟空那样帅气,但总归人家是原装正版,“艺术来源生活,高于生活”,适当的艺术加工可以理解。
然后,识破了哈奴曼身份之后,虽然李辰风对他救了老爸感激涕零,但家里供着这么一尊“大佛”,为了避免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李辰风觉得一些话还是说破为好。
于是就有关哈奴曼的去留以及随之衍生的一系列问题,与会双方展开了较为深入而友好的磋商,最终达成了一致。
会议决定,在把乙方强烈的向往自由的个人意愿、甲方提出的若干条件、同是释门的情谊以及乙方在保护甲方家属人身安全作出的突出贡献等诸多方面统统考虑在内,双方暂时达成共识,并且约定了需要遵守的十几条行为准则。大体上就是一切按甲方李辰风说的来办,且最终解释权归其所有,乙方哈奴曼拥有申诉权。双方僵持不下时,以“剪子、包袱、锤”三局两胜定输赢,赢的人(猴)可以在当天按照本人(猴)意愿行事,第二天照常。
哈奴曼拿着写满黑字的白纸上下颠倒,东拉西扯看了半晌,对着李辰风迟疑地说道:“这个就是电视里说的行为准则么,但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李辰风满脸圣洁的笑容,将朱红色的印泥推到哈奴曼面前,郑重其事地说:“我还能骗你吗,你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孙大圣啊!来,赶快签了吧!这里按个手印就行……”
哈奴曼挠了挠头顶上的猴毛,脑袋里充满了问号,心想:对方只是个17岁的小屁孩而已,自己可是修炼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了,他怎么可能骗得了自己呢?
于是,哈奴曼堂堂正正按下了自己的手印,犹如一只慢慢掉入蜘蛛陷阱而不知的可怜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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