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为此折了一个儿子了。
“呵,皇上总是有理的。”反正亏待她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次,她当年真真是猪油蒙了心,平白担下罪名,闵妃微微抬起下巴,“反正臣妾身上罪名甚多,皇上再如何指责,臣妾也是担得起的。”
“闵妃!”东辰帝断喝一声,险些推了手边的小桌,怒目圆瞪。
“你到底要如何?”一阵静谧后,东辰帝压住脾性,低声问道。
“臣妾要如何?”眼眶发红,水汽蒸腾,闵妃定定地看向东辰帝,“臣妾要如何皇上不是早就知道?八皇子的功劳臣妾不敢妄图,太子身为兄长,总是要提点提点兄弟的吧。”
“朕知道了。”东辰帝无力地挥手,“朕会让小六跟太子一同前去的。”
白佑澜总会看住小六的。
“那臣妾就多谢皇上了。”闵妃行礼谢恩,“臣妾的病尚未好全,就不送了。”
两日后。
太子领天命前往行宫巡视,本就是一件寻常小事,礼部也就未准备相应事宜,不过是和太子相近的大臣在城门处送上一送。
本来便是话别,添上个平时存在感全无的六皇子,大臣们也没觉得有什么。
你能指望在城门□□代什么机密事项么?
再说能来的人并不是什么身居高位的肱股之臣,左右不过是些小官。一群人照例在城门口做个样子。
这样一来,就是白佑瀛也感觉轻松许多。
他向往江湖,自身胆气能小到哪去?只是心里有鬼,每每见到白佑澜对他笑上一笑,浑身上下总是不自在。
这几日晚上做梦,都是自己谋划的事败露,他这位四哥冲他一笑。
惊醒之后,免不得落一身虚汗。
偏生这份惶恐也不知向谁去说。外祖闭门谢客,不理这些事情;母妃深居宫中,也受不得刺激;至于他的师父。
早在知道他要和白佑澜一起去行宫的时候就对他破口大骂一番。
现在还是冷着他,整日不见踪影。
“六弟。”白佑澜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直将白佑瀛吓了一个哆嗦:“四哥,发生了何事?”
“孤见六弟心神不宁,可是紧张?”白佑澜捻着身边骏马挂的缰绳。“并未,只是担忧母妃身体。”白佑瀛默念心法,借此镇定自身。
“本王来得迟了,还望两位勿怪。”这边白佑澜还未答话,顾景就c-h-a了进来。
“尚未启程,自然是不迟的。”白佑澜余光不经意地向白佑瀛撇去,便和顾景对上。
一番闲话过后,白佑澜跟白佑瀛便启程。行宫里临风快马路程将近一日,再耽搁耽搁,只怕这两位就要在路上过夜了。
“王爷为何出来这一次?”回去的马车上,惜福轻声问道,“太子不是已经早就跟王爷说过话了么?”
“本王可不是来看白佑澜的。”顾景挑着帘,看着熙熙攘攘的集市,“本王是来看白佑瀛的。”
程来晟前脚刚被埋在白佑瀛身边,后脚就白佑瀛就跟白佑澜一起前往行宫。怎么,东辰帝这是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个儿子了?
白佑瀛对这种差事也是能躲就躲,实在是白佑澜跟白佑澄两个人都不接,他才会担下。怎么这回,就跟白佑澜一起办差了?
“回去之后准备准备,东辰帝该唤本王进宫了。”顾景向后一靠,闭目养神起来。惜福赶忙将帘子放下,又小心地关上了窗。
他不明白政治上的争斗,他家王爷也不需要他明白,他只需要伺候好了王爷。
果不其然,申时刚过,酉时尚未满一刻。宫里就来了人。
“参见陛下。”顾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东辰帝也没想给他个下马威:“福王身体不好,来人,领福王坐下。”
“不知陛下召小王前来是为何事?”这里跟他刚来交接国书的大殿不同,更加小巧j-i,ng致,周围的椅子排成一列,想必是不上朝时东辰帝跟大臣商定国家大策的地方。
“朕听闻福王慧眼独具,能辨英才。”东辰帝面上祥和,慈爱地注视着顾景,就像顾景是他疼爱至极的一个儿子一样。
别的不说,这面上的戏法是炉火纯青。“小王能有什么才干?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顾景矜持地向东辰帝露了一抹笑,旋即又将嘴角收了回来。
“福王过谦了。”东辰帝笑意不减,和蔼地跟顾景搭话,“今日朕是来替朕的儿子道歉的。”
“小王惶恐。”东辰帝话音未落,顾景已从坐着转变到了跪着。因下跪时用力过猛,膝盖磕到地板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听得莫谷尘心疼不已。
他家王爷身娇r_ou_贵,何曾这般过?
“福王快快请起。”东辰帝眼神示意左右,“福王这是为何?”
侍候的下人赶上来虽快,对扶顾景起身这事却是没多少诚意。顾景略略一挣,他们便顺势散开。“皇子们并无过错,陛下却欲向小王道歉。小王承受不起。”顾景的头埋得越发的低,暗暗调整姿势。
如无意外,东辰帝怕是要让自己跪到底了。
“别人不说,单说朕那不成器的太子。一国太子,明知福王你需静养身体,还三番五次地上府叨扰。”东辰帝轻拍桌子,眉头紧锁,俨然是被白佑澜气到,“对内不能勤政,对外不能守礼。一次两次也便罢了,他还上瘾了不成?”
“朕倒不是说福王不应与他交往,朕心里清楚,”话锋一转,刚刚言语里夹杂的雷霆万钧刹那间变成杨柳风,东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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