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再听到外公的嫌弃和不满,她在他之前赶紧出来澄清:“这个是我的。”还护主似的用双手隔绝几人的目光。
顾尽言接触到那手,眸光一闪,似明白了什么,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坐下。
林妈这时刚好端来茶水,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
“笑笑,这东西不适合你,你弄来干嘛?”
假山,流水,荷叶,竹……在在都更衬男人,而且怎么越看越有丝熟悉感。
“我,没,品,位,看着顺眼就买来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怒言,她的眼睛里射出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恼羞成怒?”他笑,“算我说错话了。”这小辣椒难得也有上火的时候。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龚国看着斗嘴的两人,大的没有长辈样,小的也没意识,无奈摇头。喝了一口茶后站起来,“明川,跟我进来一下。”
“怎么了?”
“叫你进来就进来,哪那么多废话?”找他还得说明原委不成。
龚明川一句话不得当,惹了一身腥,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后面进去了。
客厅里又剩下了两个人。
时笑讷讷地放下手,也不再遮掩了,现在或许是个好时机,可是她开始纠结是送还是放弃不要丢人的好。
“素宴?”
一道似疑问但又仿佛充满了肯定的声音,把她从纠结中拉回来,她目光如火地凝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你看出来了?”
只见顾尽言眉目严肃,看得一脸认真,抬眼对视问:“送人?”
什么情况?难道他知道了这就是她要送的东西,真是够丢人。
她试探着说;“本来是要送人的。”
“现在?”
“突然连自己也觉得太丑了,估计没人会喜欢。”
“不试怎么知道?”
眼波流转间,她想要看透那双眼睛,奈何平静无波,什么也没有。
“如果我说……”她顿了顿,转成问,“假设这东西送你会不会遭嫌弃?“本来就是要送他的,但是这样一来,她又觉得自己欠人了。
“恩?”对方只一个上扬的单音,眉眼依旧不动声色。
时笑豁出去了:“之前一直说要送你东西,其实就是面前这不堪入目的假山盆景。”虽然她之前并不觉得那么差。
顾尽言听完不说话,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从她那躲闪的眼神中早已知道。
时笑忐忑了,他的表情一直其淡,这是嫌弃还是怎么?
“如果觉得太难看就算了,摆着丢面子。”她讪讪地笑着,试图缓解尴尬。
刚还沉默的顾尽言在她说完后突然站了起来,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直接走到她面前,神色自然地拿起她的手细看。
只见那掌心背,手指间的划痕,过了几天还留有淡淡的痕迹,白皙细嫩的手不再光滑。
“你为了这个把自己的手弄得到处是伤?”
时笑鼻尖清楚地闻到自他身上飘来专属的男人气息,手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热,像烫人的烙铁,突然有丁点急促不适和耳红心跳,原来他早就看出这个东西是她的杰作。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嘴角凝固住,他放下手,抬眼纳入她,声音沉沉:“伤害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往往感动不了人。”
瞬间,她感觉当头一盆冷水浇下,脸红心跳不在,神色有些不堪。不满地辩:“我没有要感动谁,只是自己做的比买的总更有意义。”
或许她是习惯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地觉得:凡事都要自己去做的才更体现诚心。以前她亲手做礼物送给那人的时候,他总是笑得一脸幸福和满足,只是现在想想或许都是假装出来的吧。
“意义,是要就你送的人来说。”
他大概与人不同,只一点,看不得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受一点损伤。手伤了做出来的东西,他不会有心疼不悦之外的其他情绪。
她的心意就这么被否决了,眼眶乍红:“那你当我没说过。”
“我已经听到了。”
顾尽言知道自己这次说的有些严重了,凝视她盛满水光的剪瞳,倔强和楚楚可怜泛滥,姿态不由低了下来。
“盆景很不错我收了,以后不准随便受伤。”
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她没有深思他话中的意思,只断章取义听到了前一部分。
“我总是弄不懂你的反复无常。”
低头敛了敛眼中的雾气,她终于把心里一直以来对他的不解说出了口。每次相处都让她的心情忽上忽下,像过山车一样,吊在半空中,不踏实。
“以后你会知道。”
“尽言,你要了回去是打算将这摆在哪?”
龚明川出来听到两人最后的对话笑着走过来,递了个彼此才懂的眼神。
他侧头斜他一眼,“不劳你操心。”
“小舅,别太过分。“嘲笑一两次就够了,凡事不过三。
“待会儿就让小琛给送过去。“他立马调转风向,“我们先上去商量事了,你早点洗洗睡。”
“嗯。”
目送两人上楼的背影,想想刚刚一瞬她在他面前表现的激愤和懦弱,自己怎么就突然变这样了。
后来一直不敢出门,直到听到顾尽言离去的声音她才悄悄走出房间。吐出一口浊气,任命地敲开隔壁的门,帮曾好好收拾她丢下的麻烦题。
“《狐语》这本书的排版是谁在盯?”
快接近下班时间,陆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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