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威一面为丢子觉得悲伤又委屈,另一面又将一切结果归因于身旁的三弟。老大文铮能干,他无话可说,可老三呢,除了考个秀才还会什么?
何文瑞去府衙的路上仍然四处张望,似乎想从这黑暗之中看出个人来,不放过每一个巷落。
距离衙门不过三百米,右侧有一条极窄的小巷子,说是巷子也算是抬举了,只能算是两栋房屋间的间距,侧着身子站个人的宽度。
何文瑞不自觉放慢步伐盯着那儿看了一会,横竖觉得不对,然而确实看不见什么。
“大哥,你看那边像是有人的样子吗?”何文瑞忍不住问道。
何文铮担心时间延误了,侧头看了眼,漆黑一片,执掌的灯笼往那边一晃,依旧看不到什么,他说道:“没有。三弟快走吧。”
何文威斜了一眼便说:“总是耽搁救孩子的时间。我们何墨可是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你是不是蓄意要害死墨儿。”
“老二!这话太过诛心。何况迟默也失踪了。”何文铮语言愤怒,情绪却是淡淡的。
何文瑞被挤兑了一晚上,他也懒得理这个已经疯了的人。继续往那个方向看了眼,兴许是自己太担心,看错了。
几人往前没走几步,何文瑞一个箭步塔向那个小巷子口,喊道:“迟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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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迟浑身冻地直哆嗦,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意识也无法聚集在怀里的孩子上,但她知道何墨更小,于是她搂地紧紧的,将自己的小外罩也裹在了他身上。
也许就和怀里的小屁孩一起冻死在这里了。
这一生也太短暂了……
陈迟想着闭上了眼。
“迟默!”
陈迟的精神为之一振,最后的求生本能让她猛地清醒了过来,这个声音……不是想害她的人,
“爹……”她微弱的回应传不了太远,甚至不仔细听,咫尺的何文瑞都听不见,但是他是此时最为仔细的人了。
听到声音,何文瑞将提着的灯笼扔到了一边,侧身走进巷子狭窄的口,温暖的双手托起了两个冻僵的孩子。
“大哥,二哥!衣服,快点。”
何文铮与何文瑞见情况不对立刻奔过来,将披着的厚外套解下来,文威上去便裹住何墨,心疼地搂在了怀里,见他没有声音,很是担心,探了下呼吸,气若游丝。
”杨叔,快去请大夫。”何文威喊道,扔下几人往家跑去。
管家杨琨看了眼何文铮,见他点了点头,便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何文铮将外套递给了何文瑞,“迟默没事吧?”
何文瑞手搭在她的脖颈处,他曾跟着簪花小筑的陈大夫学些东西,这医术虽不在列,但看地多了,简单的自然也懂一些。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太大危险,受风寒较重。谢谢大哥关心。”
何文铮微微一笑:‘走吧。没事就好。“
被温暖包裹地眼睛都看不见的陈迟,轻轻哼了一声,何文瑞便将耳朵凑了过去,看起来像是贴着她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热一般。
”爹,我可以睡了吗?“
何文瑞担心了这么久始终坚持着,而在这一低头间,微弱的声音和憔悴的样子忽然冲破了他忍耐的堤坝,只觉得眼中湿润。
他隔着外套轻轻拍了拍:”睡吧。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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