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夏,大宅里子树又多,每天知了叫得没完没了,等太阳下山的空隙,凉风一吹,闷热的感觉才好些。
那西厢虫蚊多,住不了人,除非需要睡觉,否则两位风水人都不轻易回去的。趁着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苏杭绕着宅子纳凉。
脚下被丢了一颗青色的枣子,枣子滚了几圈后掉进池塘,他抬头,就看见八奶奶靠在雕花的柱子旁,双叠着,头发在光亮下熠熠发光。
“公子,可看够了?”
他立刻撇过头,又察觉到有欲盖弥彰的意味,转回来也不是,不转回来也不是,总觉得耳边蝉声更加吵。
女子又笑,“刚才我的枣子掉在地上了呢,公子再给我摘一点吧。”
苏杭便是站在枣子树下,那枣子还没完全成熟,枝头上都是尖尖的刺。
女子等着,眼神又像是在催促,好像他不摘了枣子,就犯了很大的错误似得。
苏杭犹豫了一会,伸手握着枣子的枝桠,将结着枣子的枝桠压向八奶奶,掌心倒是立刻被刺倒腾出血。
“呆子!”八奶奶嗔怪,也不拿枣子,转身就进屋了,他这才松手,掌心被三根刺弄出了大血窟窿,把刺拔掉,血珠子就一点一点往外冒,像八奶奶今天挂在脖子上的红色玛瑙链子。
他想走,本来进屋的人又出来了,“还不进来把刺拔了。”
犹豫半响,脚步却还是往里去了,屋内很响,是属于一个女人该有的房间味道,八奶奶正坐在八仙桌旁,“这刺怎么样了?让我看看,你单手不好挑。”
“已经拔了。”
她看了男人一眼,忽的道:“听闻公子抓阴阳极准,想必也是懂点医术,我近日头昏眼花,公子给看看。”
说吧伸出凝脂般的手腕,反手搭在红色桌布上,衬得皮肤更白,皮肤下的血管更青。
苏杭也不晓得着了什么魔,失魂般的将三指轻轻搭在八奶奶的手腕上,接触那一抹冰冷后,魂魄才算是归位,冷汗也冒了出来。
他这是着了什么魔,本身哪里会半点医理,但是看着那双荡漾着水波的眼睛,他的理智和心也就都被蒙蔽了。
指头下的脉搏细细跳着,忽得脉搏又有些加快,鼓胀得好像要冲破血脉似得,他有些诧异的抬头,就对上了含着情意的眼睛。
八奶奶也没有料到会忽然对视,脉搏忽的跳得更快,如同敲鼓一样。他松手的同时他也站起来,两人的视线却彼此都挪不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靠近一步,或者说两个人一起靠近,很快呼吸便重了。
女子率先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腰后,就好像魔咒一样,他忽的紧紧抱着对方,后者顺从的瘫软在他身上。
两人跌跌撞撞的往床边走去,床铺里也是香喷喷的,他将人压在锦被上,吻了她的额头,嘴唇都是抖的。
她的眼睛太亮了,如同星辰,看得他心里鼓动不已,却也看得内心一丝烦躁的情绪。便索性拿起一旁的丝巾,柔柔的将女子的眼睛蒙起来。
女子的呼吸粗了一点,察觉到长期握着罗盘,带着茧子的手探进衣襟里,她身体抖了抖,伸手摸索着,终于摸到对方的面颊。
“轻点,他没碰过我···我一直都是处子。”
往里面探着的手顿时停住了,忽的抽出,接着是椅子被撞翻的声音以及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那天晚上回到西厢,一脸匪气的男子叫的又是八奶奶的名字,苏杭便知道,同伴也是爱上了。
次日,小厮来报,说是老爷要找,苏杭去了,绕过枣树的时候,看到扔在池塘里正漂浮在上方的丝巾,是昨天他系在八奶奶眼睛上的那条。
掌柜要给他八个元宝,因为他探出了好的墓,他不要,只要拿飘荡在池塘边上的纱巾,众人都笑他傻,有八个元宝,可以买两大屋子的纱巾呢。
苏杭走了,那日八奶奶靠着枣树站了一天。
一年后,有人闯进了大宅子里,老爷已经老了,老得瘫了,只能躺在床上。
闯进来的是一脸匪气的男子,他成了山大王,却忘不了八奶奶,特地召集家伙上门来抢人了。
“若是你把她给我,我就让你好好活到死,若是你不给,那现在你就可以去见阎罗王了。”
老爷自然是吓得半死,当下就允诺了,什么八奶奶,七奶奶的,只要匪气的人想要,都可以拿取。
八奶奶离开那天,老爷也舍不得这娇俏的人,硬是让人抬着出来送了。
“你过来。”站在马匹前的八奶奶朝他招手,老头以为对方不舍要哭呢,顿时也悲从心来,走近却被吐了一口唾沫。
“你这老匹夫,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抢走,就窝在这里呆到死吧!”
匪气的男子越看这泼辣的女人越是喜欢,特别是吐老头那一唾沫更是让他开心,哈哈大笑着把人抗到马背上,骑着走了。
刚出城郊,八奶奶便拼命挣扎,划了匪气男子好几道血痕,男子怒了,把人拖下马,伸手卡住八奶奶的脖子,直到后者翻着白眼,面色青紫才松了手,把人带到河水边,拿凉水冲了。
“你日后便是我的女人,是我妻子,便会疼你,难不成我还比不上那老头。”
八奶奶默默低头看着池水里娇俏的面庞,听得马蹄声,两人同时抬头。
牵着马的人渐渐近了,却是也消失了一年的苏杭,人更瘦了,衣服浆洗得硬挺挺的,但是容貌却还是十分俊朗。
曾经的兄弟一见,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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