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马烈真正意义的第一次比武。洪晋官是登堂第一,自己是登堂新人。
武功一道,本身功力是一重,实战经验为一重,功力为本,实战为枝。无本则无立足之地,无枝则不彰。马烈功力自高,但实战却是极低,再雄厚的实力也发挥不到一成两成。此中差距,不言而喻。
可是,即使明知不敌,也要斗,斗出个尊严来!
他长呼吸以压抑心中的紧张。放空脑袋,静静注视着面前这个洪晋官。
洪晋官看到此刻的马烈,心中不由的浮起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四个字:渊渟岳峙。瞳孔收缩,暗暗地打起十分精神临敌。
蔚蓝的天空上,白云被长风扯成条带状。在无为山上静辟处,两个白衣青年相向而立,手按剑柄,一声不发。
洪晋官表情平淡,马烈却凝重。他的额头悄然冒出细密的汗珠,血管里的血躁动地奔流,一如他绷紧的心。
远处的树林突然惊起一群鸟雀,洪马二人一齐转头看去。只见从密林里跑出来二三十个师兄弟。
他们来到距二人几丈外立住,笑嘻嘻地看过来。
洪晋官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怎么来了?”
众人一起看向人群中的莫交游。莫交游上前一步,笑嘻嘻道:“三尺素剑为红颜。这么精彩的比试,师兄岂能让我们错过啊。我等都是来为这场比试做见证的。无论洪师兄,马烈哪个获胜,我们都是秉以公道的。”
马烈闻言心头火起,自己和洪晋官的武功修为经验差距人所共知,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表面不偏不倚,但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含义。他是想借众人见证自己落败,用悠悠众口来逼迫自己不得掺和田七与洪晋官的事情。他入内门弟子还是自己央求苟师叔得来,此刻却攀附权贵,倒戈对己,也忒无耻了些!
洪晋官微微一笑,问马烈道:“马师兄,我是无所谓,你呢?”
马烈只是瞬间露了怒意,随即恢复正常,摇摇头。
洪晋官带着笑意扫了莫交游等人一眼,正视马烈,朗声道:“好吧。那,还是照我说的,我立定不动,不用内力,只一只手,三招不能击败马师兄,就算我负。马师兄,请!”
“请!”
话音未落,马烈向后跃出一丈,顺势刷刷刷舞了三招。立定,向洪晋官拱手道:“洪师弟,你输了!”
洪晋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道:“输了?”
马烈点点头道:“洪师弟说过,三招不能击败我就算你负。我刚才三招已过。”
洪晋官脸色一沉道:“这耍赖皮就是你这半年想出的应对办法?”
那边一干人众纷纷鼓噪道:“耍赖皮算什么男人!”“胆小鬼!”“不要脸!”
马烈不动声色,任他们叫唤,等声音稀落了,朗声道:“洪师弟,你有说过不许我退出一丈?”
洪晋官面色很难看,摇摇头,道:“没有。可是……”
“难道洪师弟要食言?”
洪晋官抬起头,目射怒火,死死盯着马烈,良久方森然说道:“算我输!”
“哈哈哈哈,”马烈突然大笑,“洪师弟,你没输,我也没赢。因为,小七不是一件东西,她是一个人,她想跟谁就跟谁,你我有何权利在这里私下争夺?所以,刚才比试本来就是无从谈起,你又何言败?”
“洪师弟,你是大家子弟,有教养。对我们一干师弟,从来都不居高临下,很是平易近人。而且,在习武上面,对我马烈毫不藏私,我深受教益,可以称得上光明磊落。可是,你自幼养尊处优,骨子里却有着傲慢,不懂得何为真正的尊重别人!你把小七当做一件东西,不经她本人同意,就做主来决定她的归属;你视我如无物,说出一只手三招拿下的话。这样的做法,只能让你表面上的彬彬有礼沦为假惺惺!”
洪晋官脸上红一会儿白一会儿,怒道:“我都认输了,你还想怎地?”
马烈把手中剑一横,左手在剑身弹了一下,当的一声响,剑身颤动,余音袅袅。他正色道:“来吧,让我们全力以赴地比一场,无关小七,只关乎尊重。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围观的一干人七嘴八舌地叫骂:要洪师兄尊重你,你他奶奶的算个什么东西!“洪师兄揍他!”“太狂妄了!”
洪晋官抬起手,止住众人聒噪。整理衣衫,然后施了一礼,正色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马师兄,你说的对,确实是我的过失。家父一直严格要求我待人接物,持之以礼。我一向觉得自己谨遵父命,做得不错。现在想来,确实是我没有表里如一。请你原谅我的自大傲慢。田姑娘那里,我会登门致歉。”
洪晋官并没有因为马烈这番言论而大光其火,这从善如流的态度果真是有大家风范,马烈不由得大为起敬,道:“师弟,我刚才的话有点刻薄,你不要……”
洪晋官苦笑道:“诶,你有所不知,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和三位师叔,从没有谁敢这样跟我说话。每个人都是恭恭敬敬,我有了过错也无从知晓。自然就养成了这样傲慢狂妄的坏习气却不自知。马师兄,你这样直言不讳,才是益友,我要谢谢你!”上前双手握住马烈的手,颇为诚恳。
二人心中惺惺相惜,彼此都越发尊重对方,虽交往不多,但却引为知己。
看到二人握手言欢,一众本来想看热闹的同门大感无趣。面面相觑,都生了散去的心。
洪晋官瞥见,笑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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