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酒会现场时,我才发现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小酒会。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穿梭不息的白衣侍者,还有衣冠楚楚的客人,怎么看都很像是我在好莱坞电影中看到的隆重晚宴,难怪巫靓靓的奶奶要特意为我准备衣服和首饰。
一路走来,一直有人在打量我们,我有点局促不适,巫靓靓却顾盼生姿、十分享受众人的瞩目。她笑着说:“别紧张,他们只是在欣赏你的美丽。”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朝我眨眨眼睛,“谁叫我们今夜一个是烈火玫瑰,一个是清水百合,并蒂双开,男人最大的梦想!”
我苦笑,“这就是你奶奶仓促准备的小酒会?”
巫靓靓无奈地说:“今晚对她很重要,老人家很注重仪式感!你该庆幸,她时间有限,邀请的客人也很有限,如果再多给她几天时间,估计连非洲部落的酋长都会来。”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一直说今晚对你奶奶很重要……”
“小螺!”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我回过头,发现竟然是周不闻和周不言。他们惊讶地瞪着我,把我从头仔细地看到脚,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
我也毫不客气地细细打量着他们。这两人挽臂而站,透着亲昵,明显是一对情浓意合的恋人。只看外表,男子斯文、女子秀丽,的确是一对璧人。可想到周不闻竟然撇下自己的女友,跑来装模作样地追求我,而周不言竟然能眼看着自己的男友对别的女人玩暧昧,我觉得有点恶心。
大概我的眼神太嘲讽,周不闻不安地挪动了下身子,想分开一点和周不言的距离,周不言却挽得更紧了,示威地看着我。
周不闻微笑着说:“小螺,你怎么在这里?”
我对他看似温和有礼,实际高高在上的语气很不舒服,学着他的口气,也微笑着说:“不闻,你怎么也在这里?”
周不闻的笑容僵了一僵,问:“吴居蓝没有陪你来吗?”
我的语气柔和了,“他待会过来。”
周不言再按奈不住,讥讽地说:“土包子!以为卖了两块破石头,就是有钱人了!拿着几百万人民币就敢来纽约炫富,当心你那个吃软饭的绣花枕头男朋友被真富婆看中,给抢走了!”
吵架吗?我想赢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输过!我笑眯眯地说:“周小姐有空担忧我,不如先担忧一下自己,至少我男朋友从来没有企图出轨的不良记录。”我拍拍周不闻的肩膀,一副哥俩好,混不吝的样子,“大头,你有没有告诉你女朋友,你向我表白,还企图强吻我,被我拒绝了?”
周不言气得脸色发青,“你、你……那根本不是真的!不闻是我的未婚夫,他只是假装……”
“不言,闭嘴!”周不闻脸色难看地低斥,但已经晚了。
一件因为没有证据,我一直鸵鸟地拒绝面对的事实摊开在了我面前。我盯着周不闻,用力掐着他的肩膀,有很多话想质问,可过于愤怒难过,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竟然真的是周不闻!为什么?飞车抢劫、入室盗窃我还勉强能理解,可他怎么能那么对江易盛的爸爸?怎么能派了四个歹徒来袭击我?多年的情谊在金钱面前难道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拽离了周不闻的肩膀。已经熟悉到骨髓的温度,我立即反握住了他的手,才扭头看向他。
在吴居蓝深邃宁静的目光下,我的愤怒和悲伤渐渐平静了。
周不闻看到吴居蓝身旁的江易盛,脸色越发难看了。
江易盛笑了笑,对周不闻说:“我记得第一次喝酒,是跟你学的,我觉得很难喝,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喝,还被你嘲笑不像男人。大头,我再敬你一杯!”
江易盛随手从侍者端着的托盘里拿过了一瓶烈性洋酒,倒了满满一玻璃杯,仰起头一口气喝完。
周不闻看着他,面如死灰。
第一次喝酒,是年少友情的开始,最后一次喝酒,是年少友情的结束。因为当年的李大头,江易盛对周不闻所做,不再追究,但绝交酒后,周不闻再犯秋毫,江易盛会睚眦必报。
想起年少时,我们三个躲在无人的海滩上,一边偷着喝酒抽烟,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再看看眼前,我觉得心里堵得很难受,本来盘旋在嘴边的质问都变得没有了意义。没有“为什么”,或者说“为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时光终究改变了我们的模样,让我们变成了陌路人,追问过去的时光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对陌路人没有任何意义。
江易盛笑着把喝空的酒杯递到周不闻面前,周不闻却迟迟没有接。江易盛笑问:“敢做就要敢认!连喝杯酒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周不言并不懂江易盛和周不闻打的哑谜,看江易盛喝酒大概就像林黛玉看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饮茶,她鄙夷轻蔑地说:“你们这叫喝酒?连餐前酒和餐后酒的英文都没弄清楚就来参加violet的酒会,丢人现眼!不闻,我们走,不用理他们!”
周不言拖着周不闻离开了,江易盛把空酒杯还给了侍者,我担心地问江易盛,“你还好吧?”
江易盛说:“别担心我,也别因为周不闻影响自己的心情,不值得!”他瞅了一眼吴居蓝,笑得意味深长,“小螺,今天晚上你是主角,重头戏还没开场呢!”
我看看他和吴居蓝格外正式的装扮,想起来今天晚上是来见巫靓靓的老板的,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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