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蚕五村远在城郊,花五这一趟,少说要十日八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从花家大宅出来,段新罗取了样板送去给凤吟,又随同花五去石安元绸缎庄处理了蛀虫一事,得知花大伯欲要带花五去熟悉货源生意,心中亦是为花五感到高兴,她百忙之中抽出半日清闲,陪着花五去寻那据传极为灵验的钱大师算卦。
天风馆,相士扮相的钱大师,带着高处发冠一个巴掌长的湖蓝色高帽,浑身上下散发着靡靡香气,身上乱布飘带,缠起来能绕天风馆两圈,与段新罗原本以为的,穿着道士袍子,举着五行八卦图,留着山羊八字胡的相师形象,完全不同。
段新罗于心里默默地,把这个异世界的相师,同脑袋忘记缠布,且周身纱布脱落松散的木乃伊,画上了等号。
段新罗于外厅等候,花五随着“木乃伊”去了隔间。
花五卜三卦,一为问凶吉,是替花家三哥花思垚问的。为上上,元吉之象。
自从简竹用了段新罗的血做药引,中和掉花思淼体内的毒血,花思垚就没有再咳过血。但花思垚从娘胎里带出的毒素,二十多年早就将身体拖了半垮。简竹不敢用太重的方子,只能用温和保脉之法,慢慢调养。花五为了保险,说服二房婶婶萧梅,让简竹诊了心脉,却丝毫没有毒素痕迹存在过。饶是精通毒理的简竹,也没有听闻过这般奇事。
花五第二卦,问的是此行前途。为小过,坎为之艰,隐伏险阻,木为体,费心事缓成。
五村之行是他接受货源生意的第一步,他也没有天真到,大伯父会手把书地教他如何去做,他只能凭着祖父当年带着他处事的经验记忆,自己一步一步地摸索。
第三卦,却是问姻缘。因为当年花老爷子遗言,花五大婚后,花家的一切生意财富尽归花五,画家大伯自然不会忙着替花五张罗婚事,二房因为花思垚的病情,终日忧虑,更无心为花五着想。花五本人,为了花家不散,也有意躲闪,对此,凤浣衣每每拿来嘲笑讽刺。
钱大师却是两手掐指,口中念念有词,之后讳莫如深,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花五十多年都在与风水之说打交道,第一次遇上说不得的卦象。
风水之说本就玄妙难猜,花五不是强求之人,想到段新罗还在门前等候,留下红包例银,离开天风馆。两人说好,拜访沐清江的宅子,也是湘湘的家,杨开如今几乎每日都呆在沐清江处,花五与段新罗已经自认为是杨开的家长,不好意思自家小弟整日去麻烦他人。
说到底,是因为柳故的本家有亲人来访,信芳私塾停课。杨开就被闻讯而来的沐清湘捉去陪她喝酒,而沐清江却要杨开陪他下棋。杨开不胜其扰,想一早避到简竹家,被段新罗以尊师重道为理由拖了回来。杨开恨透了这小小的身体,肩不能提,手不能挑,比文弱书生还要文弱,连段新罗的魔爪也挣扎不脱。
段新罗与花五都备了礼物,花五提了一个坛子,里面装的自然是沐清湘最喜的花家十年陈酿,而段新罗,别出心裁地用胭脂铺子里“试用装”用完后留下来的瓷瓶子,粘连成一座小庄园,铲了黄土于庄园的坑洼,在土壤上载了两株红韶花。放到她曾经生活过的时代,这被称作diy微盆景。
“二十比十九,是我先赢过二十局,依着赌约,明天我就不来给师傅您请安了。”杨开长舒一口气,赢下沐清江这个大才子,需用上十二分的心神,三十九局棋过后,倍感心力不济,眩晕疲惫。
湘湘在屋内,从窗口探出脑袋,“小开心,你还未赢我呢。”
“昨日我便赢了你,说好谁先醉,就要应对方一事,你先醉。”杨开道,“我只是还没想好,要你应我哪一件事罢了。”
湘湘趴在窗口,两手拖着腮帮子,“你再让鬼兄为我画一次装,我再装一次鬼怪,好不好?”说完,从窗口跳着爬出来,穿过棋桌,挤上去搂着杨开的脖子,一边摇一边说,“好不好,好不好么……小开心,好不好……”
杨开正在拨开缠绕在自己颈间的长臂,此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杨开事先知晓,段新罗与花五要来拜访沐宅,忽而下意识使了狠劲儿,推开沐清湘。
沐清湘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她武艺尚可,趁着没有摔倒前,扶了桌角,才算站稳。
杨开下意识地推开沐清湘,回神时候,自觉有些不妥。湘湘是玩笑之举,他的行为,反倒像是当了真,生了气。
杨开还未开口,湘湘像是见了魔鬼一般,掉头就走。
“湘湘……”杨开开口,湘湘不回,进了屋子,把门关的严严实实,不一会儿,那冲着院子的小窗户也关的紧紧的。
杨开走过去,轻轻敲窗户的边框,“湘湘,生气了?”
沐清江前去开门。绯红的门板两面张开,不是花五与段新罗。
眼前之人,是他的熟识故交。
他心想,难怪湘湘一声不吭,转头便走,该是听出脚步声,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稀客”沐清江淡淡说,也不迎也不拒,大门不闭,转身回棋桌落座。
“故友重聚,沐兄还是这般冷淡呢。难得我提前数日,入蕴廷来看我的老朋友。”那人推门进屋,四下打量着院子,“东方为你选的房子?他也太过小气了些。”
杨开敲着窗框的手,轻轻地放了下来,谁也看不到,隐藏在袖中,攥紧的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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