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竟敢冲撞公子的座驾。”
近侍惊怒交加,抽出刀砍向地上的孩子。
“慢着!”
听到芈端的命令,近侍忙收刀侍立。
“你是谁?”
芈端坐起来,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袍。
辇下的孩子依旧吓得不敢出声。
“公子饶命!”
人未到,声先至。转角处跑出一个农人打扮的汉子。
两边的近侍连忙护住芈端,前面的侍卫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刀。
“公子饶命!”
“噗通!”
那汉子走到近前,整个跪伏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
“你又是何人?”
芈端眉头轻蹙,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小人叫禾是给宫中送菜的农人,旁边的正是小儿狗蛋。”
名叫禾的汉子依旧不敢抬起头,只是恭敬地回答芈端的问题。
“你儿子惊吓到了吾,本是罪该万死。”
芈端压低了语气,面前的禾以及旁边的狗蛋露出惊惶的神色。
“不过..”
看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芈端嘴角微微上扬,话锋一转。
“吾今日心情不错,就让他留在宫中给吾伴读吧!”
芈端虽然说得轻缓,但语气不容置疑。
“谢公子!”
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旋即大喜着谢恩。
芈端心里有些讶然,他以为禾会不愿意的。显然他低估了他自己身份的影响力。
狗蛋还是跟着禾回家了,第二天早上才正式搬进王宫,这小半日的时间用来收拾东西和道别。
也许是想到了明日就有了玩伴,芈端的心情一直都还不错。
“公子,晡时四刻了,请用膳!”
一排宫女,红装绿底端着膳食踏着碎步走进来,一一将手中的美食放在案上。
“春燕留下来,其他人退下。”
芈端跪坐在案前,看着排头的宫女。
春燕熟稔地拿起旁边的调羹,轻轻从所有的甗中各取出一些食物放簋里。
“今日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芈端看着春燕拿起箸吃完簋里的食物。
“回公子,今日寅时朝露宮的郦良人突然暴毙而亡了,御医还查出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春燕试完所有吃食后退到一旁轻声回答芈端的问题。
“嗯,还有呢?”
芈端一边将肉放到俎上,一边头也不抬地追问。
“奴婢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春燕拿着钝刀将肉切好放到甗里,又将盛了饭的皿端过来。
“你先退下吧!”
芈端看了看旁边的铜壶挥挥手,拿起箸开始吃饭。
.............
“郦良人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大殿上,楚王压抑着怒气。
“回君上,目前证据不足只能确定是被谋杀。至于...至于....”
大殿之下,廷里惶恐地回答。行礼的两只手还在颤抖着。
“混账!今天是杀良人,明天是不是就要杀公子杀孤了?”
楚王大发雷霆,顺手拿起案前地竹简砸向廷里。
底下的群臣噤若寒蝉,首当其冲的廷里连脸上的血都不敢伸手擦一下。
“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仍旧查不出。你们等着流放千里吧!”
参加这次召见的大臣没有一个不是提心吊胆的,天色早已擦黑,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夜。
.......................
黑暗的大厅中空荡荡的,只有四个角火把的光芒跳动着。一道道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所有人一致单膝跪地膜拜着大厅上方的一个人偶。
人偶三尺来高,非金非木,雕刻地栩栩如生,但偏偏面貌模糊不清,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
人偶脚下是一个血红的古怪法阵,奇异的符号恍若活物般在法阵中游走着。
一个人出现了,准确地说是一个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只不过他的斗篷比其他人的更加精致,肩部以上缀着红色的花纹,随着他的走动仿佛披着一团跳动的火焰。
一旁的黑衣人从地上抓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这么大的少年少说也有七八十来斤重。他却单手提起,举重若轻。(为了方便阅读,采用现在的1斤=10两制)
“开始吧!”
显然肩头缀着火焰的黑衣人是首领,提着少年的黑衣人空余的右手一道蓝光闪过,一把匕首突兀地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划过少年的脖子,冒着热气的鲜血滴落在法阵上,法阵发出猩红的光芒,那些游走的符号食人鱼般凑过来,滴落的鲜血仿佛直接渗进了地面一般。
提着少年的黑衣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扔下了手中干枯地只剩一层人皮的少年。
法阵血光流转,一股清香之气弥漫。血红色的光芒居然变得圣洁起来。
“你们召唤我有什么事?”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法阵上的人偶发出刺目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光怪陆离,影影绰绰。
首领手中幽光一闪,出现一个渗着血的小包裹。
“嗯?”
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惊异。
“一个王室的婴儿,而且还是嫡出。可惜了,是尸体。”
首领手中的小包裹飞进了光芒之中。
“说吧,这次你们要什么?”
声音的主人显然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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