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燃尽了。想及这屋子里的人有几分本事,她随手从袖子里掏出匕首,走上前去,挑亮了灯。
没想到宋寒枝竟真的睡着了。
她的脸陷在被褥里,浑身上下还是脏兮兮的,桶里的水已经一片冰冷。
想及那人的话,老婆子叫了人进来,换了一桶热水。
宋寒枝的双手双脚又被缚上,她头脑昏沉,被老婆子扔在水桶里。
“你干什么?”
“洗干净了,明天去见人。”
“去见谁?”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换上一身新衣衫,她头发湿透,垂在胸前。三天的时间里,她什么都没吃,脸迹瘦出了轮廓。
宋寒枝带上镣铐,又躺回了床上。
再晚些时候,老婆子又端了些饭菜过来,给宋寒枝强行喂了下去。许久不吃东西,她一闻饭菜的气味,就忍不住吐。
倒是喝了不少水。
折腾完已经是三更了,宋寒枝再躺下去,颇有一觉不复醒的势头。
第二日,疾风猛烈,楚都大雪。
宋寒枝做了很多梦,她一会儿被人追着打,好不容易到了家,家里的人却拿起刀朝她砍过去。
她倒在地上,看着模糊的人影,看着血从身上不断淌出,却并不感到疼。
不对,她从来就没有家啊,这些人怎么会是她的家人呢?
心里一动,突然开始疼了,她捂住胸口,意外碰到一团温暖的东西。
那是她的护身符,顾止淮给她求的护身符。
她忽然就哭了出来。
梦里的悲恸延至现实,她泛白的手指攥住被子,哑声哭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她揉了揉眼睛,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现在是早上,还是晚上。
她昨夜像是患了伤寒,一个热水澡洗下去,又拿被子蒙了一晚上,现在才清明了不少。
要这样被关多久呢?她睁眼看着屋顶,呆了良久后又翻过身去,将褥子往身前拉了些。
“你醒了?”
陌生,冰冷的男声从身后乍起,宋寒枝一惊,下意识地将褥子一卷,向后扔去。
“谁?”
被褥掉在了地上,宋寒枝也看见了端坐在屋内的人。
可惜,看不清脸。
屋外的雪落声响密密麻麻,那人起身,拖至地上的长袍缓缓移动,再拂袖,屋内的烛火就亮了。
楚秉文转过头,长发落下,唇角牵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宋寒枝攥住手,看着眼前比她高了不少的人,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虽然知道是楚秉文把自己抓来的,可宋寒枝没料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回了楚都。
那江北那边怎么样了?
“你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走到她面前,挨着她坐下。
“你当初救下我的时候,表情也没有这么难看。”
“我当初救下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男人侧头,“怎样的人?”
宋寒枝看着他,一时没有说下去。
“论杀人,宋寒枝,你和我不相上下。”
楚秉文脸色淡然,眉间却噙了玩味,两缕乌发幽幽垂着,衬的眼底深不可测。
他生得极好看,脸部线条似是一笔一画勾勒而出,只是这张脸,再如何养眼,总是无端生出一股阴柔。
与赵成言的阴柔不同,楚秉文身上散发的,还有不加掩饰的狠厉。
而且,狠厉居上。
宋寒枝吸口气,她问,“你把我抓过来干什么?”
“我一个打算在南中养老的小女人,还能碍了你的事?”
“你还这么年轻,养老——岂不可惜了?”
他伸手,对上宋寒枝微肿的左脸,笑道:“好好一张脸,这是被谁打伤了吗?”
那夜来喂水的人下手极狠,一巴掌扇过去,让宋寒枝的脸肿到了现在。
榻上的身影动了动,余光看去,楚秉文竟真的朝她伸出了手。
她迅速转头,扣住袭上来的手,冷笑,“奴才办的事,主子怎么会不清楚,倒来问我?”
楚秉文点头,“这么说,是押你的人干的?”
宋寒枝不说话,松开手,却反被楚秉文攥住,她扔了半晌都没扔走。
“别逼我动手,松开。”
“你怎么敢动手,肚子里的孩子,不想要了?”
宋寒枝僵住了。
楚秉文一笑,顺势拂上她的脸,“难为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居然有了身孕。”
“宋寒枝呐宋寒枝,你说,这么久不见,我该送个什么礼物给你,还有你肚中的孩子?”
“楚秉文。”
她几乎咬碎了牙,看向他,“我救过你。”
五年前,是她背着楚秉文,一路避开傲因的长牙,逃出生天。
“乖,你救过我,我怎么会不记得。”
楚秉文袖里装着奇香,一靠上来,香味便窜进了宋寒枝的鼻子,她还没来得及捂鼻,顿时四肢绵软,倒在了床上。
第89章
“楚秉文!”
“嘘。”他伸手捂住了宋寒枝的嘴,“别闹,你太不安分了,我只是给你下点药,把你力气抽干而已。”
楚秉文附身下来,把她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你说,顾止淮到底知不知道你肚子的孩子是谁的?”
宋寒枝一顿,双手都没了抬起来的力气。
她问:“你什么意思?”
“宋寒枝,你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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