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家里摆放着父亲的骨灰盒,里面只是一堆有待风化的尘土,有声音从上面来:你来自尘土,必归于尘土。
我在恍惚中应到:“很快,等我把残弱的身体歇息过来就把他彻底归于尘土,可是,我的尘土又归于何处?”。
风飘絮,夏在牢固;雨间断,夏在叙述。我多么渴望夏日的阳光!怎奈,痛失慈父的日子实在不好熬,那一日,随意上了市郊的中巴,去了曾在都市医院高楼处凝望的雨后峰峦脚下。
好美好静的一座古刹,只是没有人,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孩子,你不是人吗?你终于来到了这关中八景之一的地方,知道你知道这口井为什么冒烟,但你也不必如此不屑,其实,我和你一样孤独寂寞,我和你受到的逼迫是一样的。”。
“千余年的叔叔啊!他们为什么逼迫你破了身子还称你为千年高僧?难道你的追求就是为了给集权的控制做炮灰吗?真的,此刻,我觉得你比我更凄惨,你的信仰难道是那么的单薄。”。
“孩子,我们不要谈信仰好吗?你给那两位女居士继续讲解你精彩的关中八景的故事,我都听得入迷了!可你得提防,她们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学问让你迷失了自我,我可不是那么好逼迫的,我只是因为心中郁闷脱口而出,其实,我的唯一目的是让她们帮我照相。”。
有小和尚也到古刹参观,他在冷冷地看着我,并明显地曝露出他的意思:帅又怎样?都告诉你我出家前学过摄影,你给别人照的再好,到了你自己就没辙了。小和尚不过是个小帅哥,他的信仰丝毫没有妒意,他也许超脱了,我们所不同的不过是信仰的区别。
“帅哥,快下雨了,你确定要回城吗?”,这是酒店老板的试探,但我没有丝毫的胆怯,只不过是因为生意不好,希望我在这南山脚下歇息一夜,他好多赚点。
“我带了伞的,家里老人的骨灰还没有入土,我只是因为烦闷出来走走,回城也就是个把小时的事。”,他点点头,不再强留,至少我点的饭菜是一单生意。
“哥你保重啊,节哀吧,八十五算高寿了。”。
不久,我在风雨中顺利坐上出山的中巴,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可家在哪儿?没了父亲的家就像个空空的果园,果子都被风吹落了,正如我的心落地无痕……
“那你为什么不在当天给父亲下葬?真的是没事找事!”。
“我想多留他在家几日,尽管我不信那些,但我心里实在是无法适应,他被上面接走了,可我的心无法平复,我得自私几天。”。
“你就不怕他的亡灵来找你?稍有风吹草动你都惊惧万分,何况是每晚要面对阴森的骨灰盒?”。
“你住口!你才阴森呢!他不过是在一个小小的木盒里的一堆灰烬,你何必如此亵渎他的安宁?你若再胡言乱语,当心我砸断你的脊梁!”。
“哼哼!看看谁的法力高强?快量你的血压和心率吧,否则你活不过今晚!”,我何曾怕过邪灵的威胁呢?我是感到极度的不舒适,但这又能怎样?
天哪!血压从180到51,心率也是从185到50,我真的快死了吗?为什么这么难受?难道真的是死亡找上门来了?吃药试试吧,这急救药至少帮我度过了六个年头,尤其是父亲在世的六年里,我都被它所拯救。
“其实,拯救你的不是这些药物,是你心里那位至高无上的圣灵!”,不久,我醒来了,相信我还活着,并且又唱起了赞美诗。
“爸爸,这被褥是你生前用过的,不知道你在被褥上拉过多少次尿过多少次,但我已在你活着时把它们洗净,本来是为了等你回来接着用,现在你不需要了,你永远的洁净了,而我的被褥因为照顾你已经六年未清洗,所以我把自己的扔掉,用你的吧,我不会嫌弃,因为我从不迷信!”,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我的自言自语。
又是月黑风高,仿佛回到了五十多年前,依稀仿佛中回到了那座老房子,门上的锁是开的,但屋子是不同的,我看到了父亲依旧像前不久活着时的样子,安详地躺在他的床上,只是旁边多了一个弱小的蜷缩的身躯。
“你是谁?竟然敢躺在我父亲的身旁?你这害人的妖精!”。她一声不吭,只是依偎在父亲的脚下,看不清她的面目,但我确定了她的身份——
“儿子,是我,是生养过你的母亲!我要和你父亲永远在一起了,你快把他的骨灰送过来吧?可儿子,我更想你!让妈妈再抱抱你,让我来安抚你孤独寂寞苦楚的灵魂?!”。
我被激怒了:“你已经死去十三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的父亲如今已经被上帝接走,你何必纠缠我们父子呢?我送你回你的归宿,我过去曾那样深深地爱你,可你要承认事实,你早已经是魂飞魄散的亡灵,你切安宁吧,不要再搅扰我父子的安宁,他去了天堂,因为他生前已经有了归宿的选择,而我,即使上不了天堂也不会下地狱!你走吧?”。
我将那看似母亲的轻飘飘的外壳抛到了她黑暗的通道里,她没有再纠缠我,连一声呻吟都没有……
有大光托着父亲安睡的身影在向上升腾,我确信父亲被神接走了,他不屑我的任何作为:“儿子,好好地活着吧,我再也没有任何痛苦和愁烦,安葬是尘世的忧虑。你回去吧,你接着你苦难的人生吧,这是你应有的一切,你们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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