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了……?”
“少爵大人自一岁半起就停止了脑部发育,生命波纹保持着婴儿式纹路,此后的二十四年间里毫无起色。而刚刚系统收集到的,是标准二十六岁成年人波纹,严格来说,这个波纹的活跃度已经超过了数据库里99.99%的同龄有效数据,上一个活跃度突破同龄数据巅峰的还是里默殿下。”
女皇声音有些紧:“这意味着什么呢?”
缇娜冷静地回答:“这意味着您要面对一个不一样的莫里茨阁下了,一个拥有正常神智的二十六岁成年人,一个很可能和过去毫无瓜葛的、完全陌生的灵魂。”
两个人同时看向坐在营养液里的赤.裸青年。二十六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颗晶莹又新鲜的果实。身形纤弱,腰细腿长,润白的肌肤上叠满累累伤痕,带着一种别样的受虐美感。半长的柔软黑发湿气朦朦,一双绿色瞳仁光采潋滟,宛如深林中的点点萤火。
人还是那个人。
可是他的神情,和原来的莫里茨少爵,实在是天差地别。
由于脑部发育受限,莫里茨根本不会说话,脾气也单一得很。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都会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纯真又温煦,不知人间悲欢,隔绝七情六欲,清潭一样的眼睛可以一望到底。
而现在,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看起来却别样地冷酷。眉头轻轻皱起,嘴唇抿成严肃的弧度,目光里带着戒备,隐约的迷茫压抑在几分拘谨里,整个人强硬到不至于失礼的程度,所有情绪都毫不掩饰地表达得刚刚好。
对上两位女士齐刷刷上下扫视的目光,江泽清了清嗓子,开口询问:“可以先借我一件衣服吗?”
沙夫纳女皇呆了一呆:“天啊……我的小莫里说话了……?”
在缇娜医士长的眼里,他显然和试验体模型没有区别,更不用说裸没裸着了。她把自己几乎拖地的白大褂脱下来,递给江泽,露出了里面另一件白大褂,像个俄罗斯套娃。
江泽*地从营养液里站起来,草草裹住自己。
旁听了这么久,也缓了这么久,他早就意识到穿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好在对方的医疗科学发达,对这件事也有所察觉,不用废许多口舌。
“我是江泽,刚在办公室睡了一觉,醒了就在这具身体里了,半死不活的,不知道被谁打了。”
沙夫纳女皇显然回想起来莫里茨刚被救出医疗舱的惨状,面上闪过一丝不忍。除此之外,还有些异样的惊奇,看向他的眼神里含着莫名地火热。
“或许我说得更详细点比较好?我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中国人,来之前身处美国华盛顿a; target=a;ap;gt;。”
话才开个头,江泽就站不住了。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太弱,似乎根本没什么肌肉,这才刚站起来,双腿就酸软得要断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礼貌地欠了欠身,坐在休养舱的边沿喘了口大气,露出一个内敛的微笑:“不知道我说的你们知不知道,可以冒昧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
女皇愣了愣神,记忆中的场景和眼前重叠,仿佛时光倒流。六十年前,那个女孩子跌跌撞撞地从救生艇里出来,虚弱地靠在下降梯上,疏离而有礼地问:“可以冒昧地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
足足失神了好半天,女皇的低声惊叹才脱口而出:“……太像了……”
江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沙夫纳女皇抬手轻轻捂住嘴:“你,和萨耶娃太像了……”
江泽尴尬地歪了歪头,没出声,随手紧了紧衣服。这个大褂配上他的身高实在是有点短,上下漏风,挂空档的江总裁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不走光的姿势。
沙夫纳女皇出神地看着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二十多年,我一直在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让一个永远不会拥有神智的孩子活着,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你是萨耶娃的儿子,是她的血肉,我实在不能放任政部带你去安乐死。你的身上继承了萨耶娃的一切,我怎么可能放弃你。你那么小,那么脆弱,我一直怕有人伤害你,也果然没能护住你的周全。可是今天我突然发现,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世上的一切自有意义。”
“……”信息量太大,江总裁无法消化。“……抱歉,我听不太懂。”
他所有活生生的小动作,所有细微的语气和神情,无一不让西尔维·沙夫纳心绪难平。
缇娜突然插了一句嘴:“您说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是指太阳系的古地球纪元吗?”
她的问法虽然有点奇怪,江泽还是点了点头。
缇娜背教科书一般解释:“古地球纪元,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六千多年了。虽然人类一直在研究灵魂,谁都没有得到什么笃实的成果,真实的灵魂穿越案例也没有多少拷实的资料,但我看了下您的生命波纹,有好几处与数据库出现明显异点。可以说,您的数据在某种程度上是独一无二的。我想,您应该是发生灵魂穿越了。”
江泽皱了皱眉。比起设想一个坏消息,证实一个坏消息也许更糟糕。
女皇把脸埋在手掌里,平复了好久:“也许太突兀了,但是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我可以请求你放弃之前的身份,今后以莫里茨的名义活下去吗?”
缇娜忍不住打断了她:“陛下!”
女皇抬了抬手,停住了缇娜阻拦的话头:“亲爱的缇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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