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变!”眼看着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赵破奴紧张得嗓子发干,拳头攥得紧紧的,怎么办?
正在此刻,他听到了霍去病冷静果断的声音,“赵破奴听令!”
赵破奴瞬间反应过来,“在!”
“听着,”对面的形势瞬息万变,而霍去病的声音依旧沉稳而坚定,“我带旗手去见浑邪王,再给我找个胆大点的翻译。”
赵破奴楞了一下,没有立刻答是。
霍去病眼睛注视着浑邪王旗,并没有看向赵破奴,但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说道,“放心,浑邪王必不敢相信就是我本人!离这么远他看不清。”
“但一旦离近了...”赵破奴情急。
“等他看清已经晚了!”
应该说,对于受降时可能出现的异常情况,霍去病心里是有了一定的预案的,但是情况是以这种形式爆发出来,那仍然是谁都预料不到的!不过,瞬间判断战场形势,当机立断做出选择,这方面霍去病的能力确实是无人能及,就在这片刻之间,他已经精算过了自己所需要冒的风险,风险并不是没有,然而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所以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当然也必须说,霍去病可以接受的风险范围,肯定是远远的超过了其他人的程度。然而此刻没有时间再跟部下解释了,也没有时间再理会部下们的担忧,他只是微咬着牙继续发令,“全军上马!张弩预备!向前推进到射程以内!持续瞄准我令旗前方!一旦旗倒,立即放箭!”
“是!”
“一旦旗倒,赵破奴,你立刻组织旋刀冲锋!”
“是!”
“传令给高不识和仆多,到时候旗若不倒,看我旗语指挥,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围合休屠王部!记住,不下马者杀!”
“是!”
发令已毕,霍去病一催胯下战马,率两骑向浑邪王旗方向驰去,旗手在左,翻译在右,三匹马径直穿过汉匈阵营之间的宽阔空地,他们的身后扬起了滚滚黄尘。
在他们的后面,汉军已经全军上马,依然保持着扇面队形,速度并不快,然而却坚定的向前推进着,全军张弩以待。
此时此刻,浑邪王紧盯着对面疾驰过来的三骑,眼睛都不敢稍眨一下,瞬时之间,已经有千百个念头在他的心中转过!各种七嘴八舌的声音,统统在他的耳边回响着,可是他一句也无法听清。
“霍去病?是不是霍去病?”
“应该是他!快放箭!射死他!”
“放箭啊!报仇雪恨!”
“真是他吗?看不清楚!也许就是个传话的,射死有什么用!”
“汉军上马了!他们张弩了!瞄着我们呢!不要放箭!千万不要放!不然他们会冲锋!”
此刻听到“冲锋”两个字,浑邪王不禁哆嗦了一下,前两战的情景猛然间翻回到眼前,那真是永生的噩梦,他是绝对不能再置身于那柄旋刀之下了!
近了,更近了!浑邪王终于看清了霍去病的面容,竟然真的就是他本人!但与此同时,浑邪王也知道了,自己已经置身于汉军强弩的射程之内!此刻只要霍去病身侧的令旗一倒,自己马上就会万箭穿心!更不要说汉军随后的旋刀冲锋了。
霍去病疾若闪电,完全没有减速,直接冲到与浑邪王错马之处,才猛地将马勒住。他胯下骏马的前蹄高高扬起,发出响亮的一声长嘶,浑邪王不由得浑身一抖。
浑邪王左右两侧的卫士刚刚提马上前半步,被霍去病冷电一般的目光一扫,又退了回去。因为这一瞬间他们已经看得明白,此刻他们虽然可以对霍去病挥刀,但是对方也手握长刀,浑邪王已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
“浑邪王,”霍去病开口了,声音并不太高,语调沉稳,却又带着巨大的威压,“你若是真降,立刻勒令你的部属下马,休屠王那边交给我来料理。你听好了,我的规则是,不下马者斩!”
浑邪王想提起自己的刀,却感到它是那样的沉重,他想看向对方,可是与对方的眼神刚刚一碰就是一个哆嗦,就如被最锐利的刀尖刺伤了一般,只能立刻把眼睛避开。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冷汗淋漓,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只有绝望,自己对面这个人真的就是苍狼!他真的是上天派来惩罚大匈奴的!
终于,听罢翻译的传话,浑邪王在马上对霍去病行了一礼,强撑着向部众发出了下马的口令。随后他自己先下了马,没过片刻,浑邪王这边的部众已经尽数下马。
与此同时,高不识和仆多根据霍去病的旗语,立刻左右包抄围合休屠王部,并分兵追赶已经逃散的人众。“不下马者斩!”的匈奴语喊叫声,一时回响在草原和山岗之间。大部分休屠部众选择了下马归降,因顽抗到底拒不下马而被斩杀的,最后共计八千余人。
受降台上,浑邪王终于将降书双手递交给了霍去病,然后他退至一旁,闭目而立,全身宛若没了力气。整个受降仪式中,他始终回避着对方的眼睛,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人是神,他不敢再去看,也不愿再去想。然而尽管闭着眼,他也摆脱不开已经烙在脑海中的那个眼神,那个眼神的光芒锐利冷冽,正似浩瀚夜空中最明亮的那颗恒星,天狼!
此后的路程,匈奴部众就是在汉军的武装押送之下走完的了,再没出过什么乱子。至于浑邪王,则被霍去病派人直接送往长安,当然到了长安之后,汉帝刘彻还是很给面子的,封他为漯阴侯,食邑一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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