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把周围人全吓了一跳,指着易峋念念叨叨了一些没人听得懂的词儿,便斥道:“你这后生,不知死活!早被这妖精迷惑了,还为她说话!尔等可想想,这妖降生那日,是否天有雷雨?!这妖便是为了躲避雷劫,方才钻入受孕妇人腹中,咬死了原该投胎的魂魄,顶替她托生在人世。”
有人轻蔑说道:“这十来年前的事儿,谁记得住?你张口就来,说啥是啥,唬谁呢?你硬说人好好的姑娘是妖,她害哪个了?”
这话才落,赵进的媳妇忽然说道:“十八年前的春天,我咋记得就是下了一场大雷雨呢?!”说着,又扯一旁的媒婆王氏:“你还记得不?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你去给秦老二媳妇接生的嘛!”
那王氏也一拍手说道:“对啊,我记得。那年春分,本来是个晴天,忽然又打雷又下雨,雷声大的吓死人,闪电劈下来,还击倒了一棵老树!秦老二忽然跑到我家,说他媳妇要生,叫我去接生。那雨下的,瓢泼一样,我打着伞也不中用。好容易到了老秦家,淋得落汤鸡也似,恍惚间就看见地下水沟里有条小黑蛇滑进了屋里。但进了屋就不见了,我还当自己眼花了呢。原来……”
她语焉不详,那眼神却不住的瞟向秦春娇。
这话一出,在场便有些赵氏族人稀稀拉拉的说起,十八年前春分那日,果然下了雷雨。
这些人原本就是赵桐生一伙的,只是这事儿过于荒唐,之前没个实在的由头,不好张嘴。王氏这番说辞,显然就是给了这波人一根杆子,一个个就都爬了上去。
十多前年的事,谁记得分明?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一群人说有,那就是有。
至于什么小黑蛇,是否真的有,已经不重要了。
刘氏脸色惨白,十八年前生秦春娇那日,的确是个雷雨天。因为春日少雷,又是秦春娇的生日,她记得很是分明。
这件事,竟然被人拿出来做了文章,她女儿岂不是要被坐实蛇妖了?
那黄三仙姑得意非常,摇头晃脑的说道:“诸位瞧,这便是证据!这女子便是蛇妖所化,托生于人世一十八载。她虽明面上不害人,但却能吸取旁人气数。你们细想想,是不是打从这女子回村之后,村子才开始走背运?”
众人面面相觑,有不信的直骂胡扯,亦有将信将疑的问道:“若是这样,峋子家的日子,可是越来越红火了啊?”
黄三仙姑说道:“这便是此妖歹毒之处,她能吸取你们全村气数,将养她自身!”
那赵进媳妇子便骂那人道:“你傻啊?就是白素贞水漫金山,有把许仙淹死?这是人家的相好,她会去害他?!当然都是拿我们下刀子了!仙姑,你说这事儿咋办?!”
黄三仙姑嗓音尖利道:“把这蛇妖拿去祭河,老天消了怒气,龙王爷自然就下雨了。除了这蛇妖,你们村子也就太平了!”
她这话落地,村人顿时便炸了锅。
人人都知道,这是要秦春娇去死。
平日里那些受过她恩惠的,念着她好处的,又或存着善心的,各个破口大骂,说她信口开河,妖言惑众,只靠着一张嘴想要逼死人。
而另一伙人,却是笃信了这黄三仙姑的话,认定了秦春娇就是蛇妖。
乡下人虽没怎么读过书,却并非真正愚昧无知,虽然明白这话其实荒唐,但他们心中就是相信。
不在于事情真假,而在于他们想要相信。
总有这样的人,自己过得不好,全赖在外因上。黄三仙姑说秦春娇是蛇妖,吸光了他们的气数,当真是合了他们的心意。似乎只要把秦春娇除掉,他们的所谓气数就能回来,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至于秦春娇到底是不是蛇妖,那并不重要。只要这个模样漂亮,过的比他们都好的女人去死,那就够了。
两拨人吵吵嚷嚷,推推搡搡,以至于动起了手来。
那和赵桐生一伙的,当然大声喧嚷,要拿秦春娇去祭河。而一些心怀鬼胎的,眼红易家日子的,自然也跟在里头,劈手就要去抓秦春娇。
平日里和易家交好的、受过恩的,如赵三旺、王铁柱、董家便挡在了前头。
此外,还有许多人家,要么今年种了油菜、芝麻、花生,指望易家油坊收购他们的作物,跟着吃口饭的,也上前阻拦。
大伙算是看明白了,跟着这个赵桐生,是过不上好日子的。
董香儿嘶声裂肺的喊道:“里正,你真是狼一样的心肠!你今儿能栽赃春娇是妖怪,淹死了她。明儿还不是想治死谁,就治死谁?!大家伙儿,可不能让他如愿!不然,往后还有咱们的安宁日子过吗?!”
这话,更是让下河村人,人人自危。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谁头上,都是可以的。一条人命若是就这样被轻易治死,实在儿戏荒唐。
一时里,无数人向着赵桐生怒目而视。
赵桐生眼见事态失控,粗着脖子怒吼道:“秦家姑娘是蛇妖托生,真正的秦家姑娘早已死了,你们不要被她迷惑。不然,谁庇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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