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清清火了。
“鬼爷,有个事我得告诉你。”
看着她在前面走,谷夏眉眼含笑,“什么事?”
“昨日我见过了裴凤章,也与他说好了,我的事情与条件他都能接受,事到如今,不管将来如何,我也只能相信他了。”
谷夏微顿了顿脚步,见她回头询问他的意思,才又继续往前走,“他是个不错的人,你能与他一起,我也能放心。”
谷夏早就看好他,她就知道把这事告诉他,他也多半会这么说,想想日后自己出宫嫁人,还不知要多久才能见一见他,又觉得有些伤感,“鬼爷,等日后我出宫去了,你会去看我么?”
谷夏没有说话,云棠也唯有静等着他回答。
“云棠,疏朗他昨日走了……”
云棠一时没反应过来,“走了?去哪了?”
又见他沉默,才后知后觉,“你是说……他……”
谷夏点了点头,顿了一顿,“我也要走了……”事到如今,才知道要说出这话这么艰难。
云棠更是猛地一震,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这么快?”
她的眉头皱地极紧,谷夏狠了狠心,“是有些急了,可也确实该走了,我的友人们都重回造化,我心爱的姑娘也学会了坚强,人鬼殊途,到底是没有结果的,所有的人都无需我在就能过的很好,既然已经了无牵挂,为何还不走呢?”
云棠胸口猛地一疼,“你的朋友你把他们一个个送走,你喜欢的裴秀你默默守了她一世又一世,那我呢?你为何唯独没有提到我?”不知不觉,泪水夺眶而出。
她把他当作世上最懂她的,他能放心这些,她本该为他高兴,可不知怎的,听说他这就要走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不明白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那么洒脱,可他只以他的方式做事,却全然不顾她有多么难过,她的心里复杂的很,有气恼,有失落,有伤心,有不舍,难道自己在他那里就是那么的不值得考虑?
谁道谷夏只笑着摸了摸她头,“我又怎会不考虑你?只是你聪明伶俐,坚强勇敢,是最叫我放心的一个,已经不需要我再做些什么了。”
又帮她揩了揩泪,“怎么哭了?莫哭,我今日还不走。”
云棠甩开他的爪子,红着眼睛瞪着这人,“你这烦人鬼!我不管你与你那些鬼兄鬼弟是什么样的做派,我就是个凡夫俗子,你若是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说就走了,我定不会原谅了你!”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昔日你刚认识我,怕我怕的跟什么似的?这下倒骑到我头上来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晓得,答应你就是,若是早知道你还能因为我哭成这样,我……可不走也值得了?”
这时候他还有心思调笑,云棠一个拳头飞了过去,见他装疼,又实在是烦心,忽而走上前去扑到谷夏怀里,眼泪又止不住簌簌流下,只能把他抱的极紧,“我若是也有子虚大哥那个能耐就好了,到时候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我都能把你给认出来。”
谷夏轻轻抚着她背上的黑发,偷偷绕一缕在指间,差点把自己也绕进去了,只好喃喃出声,“那可不行,若是叫你见了我光屁股、鼻涕过河的模样,岂不是太有损颜面?”
这一句调笑终于缓和了气氛,云棠使劲把人给推开,“去你的吧!不要脸!”
骂着骂着,又悲从心来,“不管怎么的,我这一辈子能活生生见了鬼,能认识你,认识你们,也是我的幸运了。”
谷夏也是有所感念,却只能把泪流到心里,“能在大明宫里遇见你,这个越来越叫我刮目相看的小女官儿,也是我谷夏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得以相遇,若是没有那孟婆汤可以喝,也不知道又要用多少次轮回才能忘掉。
说到底,一切还是个贪字。
☆、赌
自打上次与云棠商量好了,裴凤章就更加起劲儿地为皇上尽心尽力,只想早日抓住机会,朝陛下讨个赏赐,把婚事给敲定,大家也就都能安心了。
等机会等了大半个月,五月也到了末尾,眼看着裴凤章急得团团转,云棠也唯有劝他,这种事情,有的时候也得看机缘巧合,人算不如天算,再急也没有法子。
虽是劝他,可自己也心里头没底,若是真嫁给李连做小,那她还如何有脸活下去?
坏就坏在这几日陛下又突发奇想,赏赐给恩王府什么东西,都叫云棠去宣旨,大唐开国以来,赏慰功臣之事是有派女官去的例子,比如昔日的上官婉儿,便时常被派去大臣府中传达帝王之意。
这几日云棠成了忙人,所有人也是有目共睹的,不少人还以为这是皇帝要亲自提拔,纷纷上赶子巴结奉承,只有那几个生了七窍玲珑心的,联想起曾经她与恩王殿下的那些传闻,也琢磨出一点意思,纷纷持观望态度。
作为被议论的主角,云棠更加心惊胆战,又是备受煎熬,比如她现在刚刚带着几个内侍走进恩王府,只环顾了一眼,就觉内心针扎似的疼,昔日那里的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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