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羽绒服了吗?”
“什么羽绒服?”
“羽绒服你都不知道?就是里面填的羽绒的大衣,又好看又轻盈,比棉大衣好看多了。”……
这样的对话不知什么时候传遍了中州的大街小巷。开始大家对于花几百块钱购置一件衣服热情并没有那么高,多少年省吃俭用都过来了,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但是随着街穿着羽绒服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眼热了起来,想想一件衣服一二百块也不算贵,能穿好多年呢!关键是人家的衣服确实比臃肿的大棉袄好看啊,而且更重要的是代表了你这个家庭已经不再是只为了吃饱饭而活,代表的是一种生活品质。
特别是在孩子中,如果一两个同学穿了羽绒服,大家只会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但是当大多数孩子都穿了羽绒服,剩下的孩子心里就不平衡了,心疼孩子的父母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商场为孩子挑选羽绒服。
“小刘,今天下班干什么去啊?”老马叫住了正在换衣服的刘雅。
“马姐啊,没事啊,回家做饭带孩子啊。”刘雅正在换衣间往身费力的穿着大棉裤。刘雅是纺纱车间的质检员。国棉二厂的厂房还是日伪时期的的老予丰纱厂留下的厂房。没有空调,没有通风设备。夏天整个车间像蒸笼一样,冬天也还要加温加湿才能顺利纺纱。进了车间穿一身单衣就行,出车间就要换大棉衣了。
“先别回家,陪我去紫荆山百货大楼转转吧,给孩子买件羽绒服。小刘啊,你也不给自己买一件?你这么年轻漂亮,穿个大红色羽绒服肯定漂亮。”老马是刘雅的师傅,是六十年代从沪支援内地棉纺企业的沪工人,为了祖国的号召,一家人都从沪来到了中州。
“马姐啊,你又笑话我,孩子都十多岁了,还年轻什么啊?”刘雅有点不好意思。
“看你说的,你不说谁能看出来你都是一个十岁孩子的母亲了?不过就是有点太简朴了,一件衣服穿多少年?现在生活好了,得对自己好点啊。不然就真的像三四十岁的女同志发展了。”老马虽然来中州很多年了,但是依然保持了沪人的优雅,讲究生活品质。就算在艰苦的岁月,也要保持每个月吃一条鱼,碰卖螃蟹的,再买点小螃蟹,回家用油炸一下,就是全家人的美味。
只是中州没有吃螃蟹的习俗,只有一个老头,不定时的扛着一个粗布口袋。满大家“谁要金爪螃蟹”的叫卖。每次碰老头,都是她们这些沪来支援中州的工人的节日。螃蟹也不大,最多有酒瓶盖大小。但是就这样,老马已经很满足了。
“天天班下班的,穿什么好衣服啊?又没有人看。”刘雅不在意的耸耸肩。
“怎么了?你家老王不是转业回来了吗?怎么没人看?”
“他呀,现在做刑警呢?天天在外面蹲点。真是没感觉到家里多了个人。”刘雅的语气有点哀怨,还好儿子是真听话还争气。
“马姐,你说的那什么羽绒服有孩子穿的吗?”刘雅的心也动了一下,给儿子买一件奖赏一下吧。
“有啊,中州好多地方都有卖的,红旗大楼,紫荆山,妇幼大楼,各供销社,敦睦路也有卖的,不过敦睦路是私人的,想放心的话还得去国营商场。”
“恩,说的是,还是国营的能让人放心。等我一下,马姐,我马就穿好了。”
然后刘雅和马姐骑着自行车去了紫荆山百货大楼,说是大楼也不过是五层高的小楼。四层是商场,五层是办公区域。一进紫荆山百货大楼,刘雅就被拥挤的人群惊呆了,这是干什么啊?又在抢购东西吗?
“马姐,这多人是买什么的啊?”
“能买什么?买羽绒服的啊?”
“啊,羽绒服卖的这么热啊?”刘雅觉得自己有点脱离潮流了,居然是自己的老师来提醒自己什么是潮流。难道真的是有了家庭女人就变老了吗?
“中国的鸭鸭,世界的朋友,无论你我他,谁都爱鸭鸭。”硕大的广告条幅挂在一楼最显眼处。
“鸭鸭?”刘雅低声念着。
老马听见了,点了点头。“恩,鸭鸭,是最火的一个牌子,其他还有冰川也不错,其他的就是小厂的了。”看来马老师提前做了好多工作了。
“恩,看看吧。”刘雅看着拥挤的人群,心里就对这羽绒服充满了信心,大家都抢的东西肯定好。
费劲了千辛万苦,刘雅和马师傅终于在拥挤的人群中买到了心满意足的羽绒服。马师傅买了三件,自己丈夫和女儿的。刘雅兜里没拿那么多钱,只好给自己和儿子都买了一件其他厂子的羽绒服,马师傅问刘雅为什么不买鸭鸭或者冰川的,刘雅说都是羽绒服,反正是紫荆山商场卖的,肯定质量都很好。当然买便宜一点的了。
马师傅微微的摇摇头,这个小刘啊,还是太仔细了。人家都说鸭鸭的面料好,不跑绒。用的涂层尼丝纺面料,尼龙布作里,还有好几层衬里。但是刘雅买都买过了,马师傅也不好再说什么,省的刘雅的心情不好。
不过刘雅的心情好了,王曜的心情就不好了。身为鸭鸭羽绒服豫省总代理,身居然是一件不知名小厂的羽绒服,特别是脱下羽绒服后,毛衣布满了跑出来的羽绒,真的好像一个大鸭子一样。
“呦,王总,您这身穿的是什么啊?”陆芷琪笑的很欢畅,其他招募的小工不敢笑,这是他们的大老板,但是每个人看着自己身穿的鲜亮的鸭鸭羽绒服,再看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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