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拿走了你十几张素描。你说过,你画那些素描是想要买双合脚的鞋。我们等价交换。我不是为了让你对某件事情保持沉默而送给你这双鞋。”
“那你也犯不着给每个人都送一双啊!你钱多啊!”
对啊……这位莫先生钱确实多。
“你没有学习到吗?”莫云舟侧了侧脸,看着宁韵然。
“学到什么?”
用钱砸下去,非要让我收你的鞋?这个我永远都学不来。
“当你用直接的方式无法达到目的的时候,就用更加广泛更具有目标不确定性的方式去掩饰。现在,你跟任何人说,莫云舟给整个画廊的人定制一双鞋,其实是为了送鞋给你,有人会相信你的说辞吗?”
“当然没有!”
他们会说我自恋!说我有妄想症!说我灰姑娘的故事看太多,童话都是骗人的!
莫云舟一步一步走向宁韵然,附在她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对于高峻来说,洗钱的过程就像是要将一双鞋送到特定的人手中。可是他又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这双鞋太特别,于是他又送了很多双漂亮的鞋给别人,于是这双特别的鞋就无法被人注意到,并且也显得不那么特别了。”
宁韵然顿住了,莫云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和任何人提起高峻的交易,没有人会相信你。只有让自己成为一双不那么显眼的鞋子,才能让自己被众人忽略,并且让高峻将你穿在脚上。”
宁韵然心绪猛地一阵颤抖。
莫云舟知道什么了?还是发现什么了?
“如果你成为不了那双被目标穿在脚上的鞋,如果你让你的目标不舒适,你就有被揭穿的危险。”
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声音里听到冰凉而危险的意味。
这是在警告吗?
“莫总,你话里面又是送鞋,又是鞋穿的舒不舒服之类的……绕得我头晕……”
宁韵然露出懵圈的表情。
明明心脏跳得快要突破天际,但脑子却异常清醒了起来。
之前老大就说过要调查清楚莫云舟是不是纯粹的股东,现在以莫云舟要替高峻遮掩的情况来看,要么他不希望高峻的事情败露,令自己在画廊的投资受损。要么……他就像蒋涵一样,也想从中获利?
但不管怎样,宁韵然都不能让莫云舟起疑,她只是一个一不小心听到老板小秘密的员工而已。
“没什么。”莫云舟从宁韵然的身边走过,“你听不懂是应该的。”
他的表情还是那样从容无澜。
宁韵然不动声色叹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地铁里,给老大发短信,但打了两个字之后,又停了下来。
她该怎么跟老大说呢?就说莫云舟跟自己说了一些似是而非奇奇怪怪的话?
就在出地铁站之前,宁韵然收到了来自老大的短信:胡长贵家中发现三幅江淮的作品。
这天短信很简洁,但是给出的信息却很丰富。
之前高峻说过,他们已经帮助那位神秘的收藏家卖出了三幅江淮的画。既然江淮的画已经确定是黑金转移的媒介了,如果确定胡长贵家中的这三幅,就是高峻卖出的那三幅,那么就成功将胡长贵的洗钱案和蕴思臻语画廊的书画交易联系在了一起。
胡长贵愣在那里,放了一半的行李箱掉落下来,发出啪啦一声。
凌睿打开车门,长腿一迈:“胡先生,您的出行计划可能要搁置了。我们需要你接受调查。”
胡长贵咽下口水:“那个,我……我有点急事。如果你们现在要我跟你们走的话,是说我违法犯罪了吗?如果没有什么拘留证之类的,我就先走了,不然我错过了重要的生意,会损失惨重的!”
凌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打开,拿到胡长贵的面前晃了晃:“胡先生,可以跟我们走了吗?”
胡长贵向后一个踉跄,两名警员下来一左一右扣住了他。
“走吧,我那里虽然没有金骏眉,也有其他的好茶。”
凌睿扬了扬下巴,胡长贵一阵腿软,差一点站不住,两侧的警员将他扶上了车,凌睿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看向胡长贵。
他费力地吞咽着口水,额头上冷汗直冒。
凌睿轻哼了一声:“胡先生,你心里是不是有鬼啊?”
“我……谁上了警车能不紧张?”
“哦。”凌睿点了点头。
当胡长贵坐在审讯室里时,凌睿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观察着他的反应。
胡长贵不断揉捏着手指,用力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的脚也一直在桌子下面抖动。
“凌队,什么时候进去?”
“现在咯。”
凌睿笑了笑,带着另一名经侦员走了进去,在胡长贵的面前坐下。
听见椅子被推开的声音,胡长贵狠狠颤抖了一下。
“胡先生,我们请你来的原因是什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我不知道。”
凌睿好笑地说,“你的ktv现金收入是你所有包厢全天候运转的上限,但是根据监控统计,你的客流量支持不了你的收入。”
“监控……你们哪里来的监控?”胡长贵睁大了眼睛看着凌睿。
凌睿不紧不慢地将资料打开,送到了胡长贵的面前,胡长贵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拍摄方向是对面的中国银行,整个人都僵在哪里。
凌睿的手指在桌面上用力一敲,胡长贵难得抬起眼来,看向凌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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