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永和三年,恒温平蜀后,罢德阳郡,并于德阳县东南境析置遂宁郡,取‘息乱安宁’之意,遂宁之名自此得来。本朝高祖时,悉罢天下诸郡,以州领县,改遂州复置。到太宗皇帝时,又恢复旧制,改州为郡,以郡统县,并对旧有州郡大加省并,东晋以来滥设州郡到此消除。至此,遂宁郡领辖有方义、长江、青石三县,治所取在方义县。
方义县乃是下县,县令司职正八品。二子因社会地位所限,对当世了解极少,头些时候虽在镇上呆了不少时间,但因忙于普修之事,也没细下打听古史。只曾听人谈起过,本朝国号为隋,当今正是贞德三年,本县周县令是一位老学究,素来严正,性烈且迂,故而六十来岁的年纪,仍只是个八品小官,看样子,这辈子官运应是到头了。
二子听得这消息,心下惴惴,若真是这么个人,那还难办了。软硬不吃最是可恶,凭真本事考取功名固然令人敬佩,但真本事,又岂是人人能有的?此行上郡来,便是为了另辟蹊径,从其他门路摘取一个功名在身,二子虽知难办,但人生在世,又哪有容易了的?
他带着五空,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租了一辆马车,慢悠悠往县上赶,早上巳时初刻便已出发,一路上走走歇歇,直到下午日落时分才至。眼见得城门口便在不远处,外边马夫问了起来,“小公子,咱们快到了。现下是往哪边走?”
二子被这马车颠得七荤八素,全身乏力。这一路虽有官道,但长年未曾修整,已然坑坑洼洼,颠簸不已,兼之这马车寻常,没甚防震技术,他初次长坐,甚是不习惯,听外边说已到达目的地,心下一松,终于到了,立马回了句,“找一处好些的客栈,今夜便歇在那里,待本公子好生休整休整。”
外边马夫应了声是,便抽打着马背,往前赶去。岂料刚到了门口,便有守城兵勇上前阻拦,呵斥马夫下车,“快滚下来,没见得几位爷在此搜寻要犯吗?”
马夫见状,立马滑下了马车,嘴里哆哆嗦嗦道:“几位爷,咱是龙凤镇上的良民,车里也是好人家的公子,可不敢犯事的。”
兵勇听得不耐烦,嗤笑一声,手中鞭子一抖,打在马夫脚边上,激起一地灰尘,随即骂道:“小爷我哪管你是什么人?且把马车赶到一旁,等咱们老爷来了,再来审问你。”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扣押人了。二子坐在车里本不愿徒惹是非,但这事既然沾染到自己身上,又哪里避得开,心下暗道,不就是要收过路费吗?妈的,一条官道也没好生修整过,居然好意思收钱?
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二子嘱咐了五空呆在车里,自己便掀开帷幕,跳下了马车,嘴角含笑,恭维道:“兵大哥,小生有礼了。小生乃是汗水村李氏子弟,名二子。这次上郡来,乃是为寻访旧友,便是太守府的王宝予王公子,还请行个方便,让马车通行,小生感激不尽。”
他边说边从袖口里抖出一把大子,约莫十来个递到了那兵勇手中。那兵勇倒不知汗水村在什么犄角旮旯,但听说是寻访太守府里的公子,不免有些迟疑,接着二子奉上了一把大子,心下暗道此人识趣儿,便也不再阻拦,冷哼一声,“走吧。”便放了行。
二子道了声谢,正欲转身上车,忽听得城门洞里边一声高喊‘李公子’,便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过了来,尚距三步之外,便已躬身拜道:“小人西行见过李公子。”待得近前来,细下一看,虽是作小厮打扮,但身材魁梧,卓尔不群,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二子见此人面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道:“敢问小哥乃是何人?”
那小厮回道:“公子应是不识小人的。小人乃是太守大人身边的长随,名唤西行,曾在龙凤镇有幸见过公子一面。头两日,我家横公子言道,李公子这些时候会到郡上来,故而命小的在城门处等候,如今终是把公子给盼来了。”
只瞧这小厮的模样,和东流倒是反着来。一个面若冰霜,一个如带春风;一个木讷寡言,一个善言多辩,但总而言之,二人都是机灵聪慧之辈,也不知陈中敏是如何寻来的?
二子听王宝予早已派人前来等候,心下一暖,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边上那兵勇似乎识得西行,见西行对二子行礼,立马便有些慌乱,谄媚地笑着问西行道:“三爷,这位小公子是咱太守府哪位的朋友?竟劳动您老来接待?”
西行瞟了这兵勇一眼,他适才也见到了兵勇为难二子的样子,冷哼一声,只道:“你小子忒有眼无珠,这位李公子不仅是我们横公子的至交好友,更是大人的座上之宾,你竟敢随意为难?狗胆包天的东西。”
那兵勇听西行这样说,吓得手中鞭子一松落在地上,脸色霍地惨白,两腿打颤不知如何弥补。二子见他出洋相,不愿计较,只抱了抱拳,便请西行前方带路。他也不坐车了,喊了五空下来,结清了租赁马车的银钱,跟着西行便入了城。
方义县乃一郡治所,毕竟不凡。虽说外边看着城墙低矮破败,但进了城,只见里边行人如织,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道路两旁的店铺,里边东西琳琅满目,二子前世去过不少古街古镇,更繁华的也曾见过,五空却是初次到郡上来,眼见得无数新奇的玩意儿,一颗心早已被吸引走了,好几次,若不是二子拉着他衣角,非得走丢不可。
自家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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