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五空在寺中受到老方丈亲自教导后,二子的地位亦是水涨船高。最初七八日,寺中开始传言二子乃是某位客居山中老大人的侍从,又几日,又有小道消息称,二子乃是郡中某世家老爷的遗腹子,因族中叔伯欺辱,不得不在寺里苟安。
传言甚嚣尘上,然而到底是如何回事却总没人能说得清楚,反正五空、净照、净尘等一众小和尚都有证词,久而久之,寺里竟开始承认二子的合法地位,每日里,不必再需要五空偷摸省下饭食来,也不必再与五空挤着一处小小斗室,时常与众大小和尚开些玩笑,日子居然过得也十分惬意。
月余来,五空随侍普方老方丈左右,每有疑惑不解之处,总得二子提点解惑,以渡难关。兼之二子油腔滑调,最会使嘴上功夫,每每五空失意落寞,都尽心开解,时日一久,竟教五空起了如待父兄般的孺慕之情,自是愈发不能离开二子了。
二子也利用五空的实诚性子,兼之现代传播学的活学活用,短短十余日便在寺中立足脚跟,日子闲适不说,也开始打起了赚钱养家的念头。只是寺里毕竟乃方外之地,没多少他大展拳脚的地方,除了诓骗普修老和尚几两银子再没其他路子。
普修虽是普字辈的高僧,但他自幼悟性不足,性子活脱,受不了俗世凡尘的诱惑,深受贪嗔痴三毒之扰。是以,他并非像其余普字辈僧人一般深居简出,精研佛理,反而积极入世,在大雄宝殿右侧起了个小小的解卦摊子,十多年日日不缀,侥幸说中一二便被村民夸大其实,故而名声反倒比一般僧人传得更开阔。
某日,他忙里偷闲,躲在知客院最深处偷看从书肆里买来的话本小说,这也是他少有的爱好。本来这处极为隐秘,多年来少有人发觉,即便被人发觉,他也能凭着一口三寸不烂之舌浑水摸鱼过去,哪知偏偏遇上了同样无所事事、刁钻刻薄的二子,自然二人之间发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辩驳。
“小子,你是何人?在我寺中到处跑,好没教养。”普修正看到曲折婉转之处,却被二子撞见,恼羞成怒下,也没了素日里温和慈祥的样子。
二子哪里肯吃亏,冷哼一声,便即反驳道:“我乃客居寺中的信徒,得净照师父的举荐,已在监寺大师处报备。大师适才怪我四处瞎逛,此言大谬,佛门大开四方,普度众生,坦荡庄严,哪里是我去不得的,我佛又如何会阻碍我虔诚的向佛之心?”
“小施主好口才,哼,老僧在此处参禅,难道小施主不曾见得吗?误人修行,毁人道行,岂是坦荡君子所为?”
“嘿嘿,我见大师误入迷途,尚不自知,不忍心下才提点一二,大师没有感激之心,反而责备,又岂是佛家高僧的样子?”
“老僧哪里误入迷途了?小施主,你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僧和你没完,哼,纵是有监寺师兄袒护你,那也不行。”
二子听得老和尚咄咄逼人的口气,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心里怒气渐生,暗道:你当老子不识字吗?你那一双老眼都快沾到书上去了,屁的搜神记有那么精彩吗?当即哈哈哈仰天一笑,随即扭过头直瞪瞪瞧着老和尚,口中念念有词,总结了适才老和尚翻到的篇章,“古巢城陷入鱼腹,悔恨不信老姥言。”
普修听得此言,立时目瞪口呆,眼珠子一转,忽的嘿嘿嘿谄媚笑起来,“小施主原来也好这一口,嗯,看来与老僧乃是同道中人啊?”
二子撇了撇嘴,谁跟谁是同道中人?“大师赞誉,小子愧不敢当。搜神记也不是什么淫词烂调,咱们俗人看了,不过付之一笑,却大师看了,意欲何为?”
普修老脸一红,干咳两声,思忖良久,才道:“小施主,我见你在寺中也是无趣,不如老僧便把这一本搜神记借,哦不,送给你,你也瞧瞧,应是有些趣味的。”说完,见二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坐在石凳上,抬着二郎腿,笑呵呵望着自己,才又续道,“是了,小施主自是已看过这搜神记了,那也没关系,老僧房中尚有好些话本嘞,小施主有闲,都可拿去看看,那也是没关系的。”
说到这里,二子才满意的嗯了一声,道:“既然大师宽厚豁达,那小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大师将话本带来,每日午时过后,也确实无趣,有大师的话本消磨时间,倒也有些趣味。”接着几日,普修便把他房中珍藏了十数载的珍品拿了一二本出来,哪知二子翻得几页,便随手一扔,叹了口气道:“原来大师便是这样的欣赏水平?”
普修本来已做臣服状,听到这话,立时炸毛,气道:“这都是老僧珍藏多年的孤本善本,平日里千金难求,你小子好大的口气,竟说我这水平有问题?”
其实,这话本乃是用繁体字写下,二子好些字不识得,又兼之故事性较差,他性子活脱,哪里静得下心来拜读?更况,此际必是要好好削一削普修老和尚的面子,故而他毫不留情回道:“大师久在山中,不知世上精彩玄妙的话本那也是正常的。由此可见,大师苦修佛法,不在红尘之中,更不会叫那些催人泪下,深入人心,神思遐想的话本迷住,着实令人敬佩嘞。”
普修一愣,老脸更加绯红,又把珍藏的话本都带了出来,言道:“你瞧瞧,我这些又如何?比之你说的那些催人泪下,深入人心,神思遐想的话本是否高明一些?”老和尚着实不信自己多年来收藏的孤本在别人眼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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