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欣慰地拍拍兜兜的肩膀,“长大了啊!”然后把目光看向他的曦曦小公主,四五岁的小姑娘,梳着丫髻,用桃红色的丝带绑着,眉目如画,玉雪可爱。此刻她仰着头,小嘴轻张,好像在惊讶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高呀!
“爹爹!”曦曦小公主张嘴就喊,一点都不认生。其实她的记忆里早就忘记了这个人,可是无论是母皇,还是皇兄,都会不厌其烦的指着画像一遍一遍地跟她说,“这是父亲,这是最疼你爱你的爹爹。”
现在她终于见到画像上的人,真高,真威风!就是这个人把她架到他脖子上坐着的吗?就是他会欢喜的亲吻她的脚丫吗?就是他整天抱着她不撒手的吗——
曦曦公主还在歪着脑袋困惑地想,下一刻整个人都腾空而起,她惊呼一声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父亲的脖子上,“曦曦小公主,小心肝,小棉袄,想起爹爹了吗?”
“爹,爹,跑起来。”曦曦公主兴奋的喊,她比她的皇兄皮多了,两三岁就知道甩开宫女嬷嬷自己偷偷跑出去玩,急得大家四处找她。
宁非出征时她才一岁多点,能记住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这个人喜欢她呀,他看着她的眼神里都透着疼爱。
宁非架着他的曦曦小公主转着圈子跑了起来,曦曦小公主高兴的拍着手咯咯笑。兜兜太子微笑着看着,嘴角越扬越高,曾经父亲也是这样哄他的。
随后跟着过来的阿九看着胡闹的这一对父女,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朕的大将军哎,这人来人往的,咱能注意点形象不?
她这个女儿呀跟儿子完全不一样,兜兜很小的时候便很沉稳懂事了。曦曦却是个人来疯,聪明是聪明,就是太皮实了,一个错眼不见就不知野到哪里去了。这么点大的人儿都会爬树了,不仅爬树,连那狗洞子也钻,成天把一张小脸抹成花猫。淘的没边。
淘气也就罢了,还是个小人精,会哄人,那甜话一套一套的,哄起人来都不带重样的。真让人又恨又爱。
时间过得既快又慢,兜兜太子十五岁了。在过去的四年里,阿九先是送走了她的母后太后娘娘,接着又送走了她的师傅大和尚。阿九伤心的罢朝一月,再出现时朝臣发现圣上的鬓角生了白发。
屈指算来,大和尚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在世人看来这已经是奇迹了,阿九那么心里都知道,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接受不了,她总是希望大和尚不要老,不要死,哪怕他们不见面,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就好。
宁非发现太后和大和尚的离去似乎带走了阿九一部分的生气,她大病了一场,痊愈后人也总是恹恹的,这让他心疼又无计可施。
从一年前兜兜太子就已经开始参与朝政了,他虽稚嫩,手段却是不差,阿九都感叹,“比起我,你才是做皇帝的材料。”可不是?阿九太懒,权力的yù_wàng也不强,若不是有个任劳任怨的小谈首辅帮她撑着,说不定她早就撂挑子了。
兜兜却很不安,因为他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十五岁的时候,阿九开始称病,令太子监国。
兜兜劈手夺过那张圣旨,噔噔噔的跑去母皇的寝宫。
“母皇,您到底想干什么?”兜兜太子质问。
阿九目光平静的望着兜兜,少年模样的兜兜更像宁非了,有时她甚至恍惚这不是那年漠北遇到的那个少年吗?只是与宁非相比,兜兜的眉宇间多了沉稳和内敛。少年时候的宁非太跳脱,那眼神也太不安分了。
“母皇病了呀!”阿九的眉间浮上点点笑意。
“可是您——”他想说母皇您明明身体健康,称什么病?可是看到他母皇鬓边的白发和恹恹的神情,他说不下去了。
阿九很平静,“兜兜啊,朕的太子呀,母皇累了,你便让母皇歇歇吧。”她想要放手了。
宁非也跟着道:“太子你已经长大了,该为母皇分忧解难了,这亦是孝道。”
兜兜太子没能说服母皇,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他虽然已经接触朝政,可是监国——这担子好重,他怕自己做不好担不起,更怕母皇失望。
阿九平静的望着兜兜离去的背影,忽然叹了一口气,“宁非,你说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兜兜才十五,搁在现代不过就是个初二的学生,现在却要担起一个国家的责任。
宁非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阿九又道:“可是我都已经老了。”三十七岁,在现代正年富力强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可阿九却觉得自己的骨子里都透着苍老的腐朽,“这是我的江山,我却没有好好的看一看,我怕再等下去我就真的没有力气走路了。”
宁非宠溺一笑,“阿九,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她若留在京城,他就陪着留在京城,她若是想游历天下,那他亦跟随。反正这一生她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
他的目光落在阿九依旧光洁的脸上,“阿九你怎么会老呢?你还如我当初见到时一样好看。”在他的眼里阿九永远都是美丽而好看的,其实岁月真的很优待阿九,除了鬓边的白发,阿九的脸上只眼角多了道浅浅的细纹,与同龄的桃夭像是两代人。
“反倒是我老了,走了也好,省得那么多的小鲜肉在你跟前转悠。”宁非半真半假的道。
阿九扑哧一声就笑了,斜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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