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听见这话,顿时急了,争辩道:“不会的!四哥他不是那种人!”
“真是个没出息的傻丫头!”安似雪气得不轻,在圈椅上坐了,端起茶盏,拈起茶盖抚了抚茶面,终是咽不下这口气,将茶盏又放回花几上,起身拽了沈妙言的袖子,“走,我陪你出去,同他说个明白!要娶,就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这样子算怎么回事?!”
“我不去!”沈妙言抗拒地退到后面,摸了摸腕上的血玉镯子,眼睛里露出点点哀求,“安姐姐,他在那个位置上,本就不容易,我不想给他添麻烦这样,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安似雪实在是气得无话可说,一拂袖,转身跨进里屋。
沈妙言盯着那只血玉镯子,不舍地摸了摸。
她想嫁给他,想了那么多年。
他那样的男人,能够说出那番话,已经实属难得。
将来,他一定会补给她一场真正的婚礼,她知道的
安似雪又掀开布帘,沉着脸走出来,递给她一只紫檀木雕花方盒:“拿去!”
“这是什么?”
沈妙言好奇地接过,打开来,只见盒子里垫着厚厚的棕红色绒布,绒布上摆着一整套红宝石头面。
那宝石个个晶莹剔透,做工更是无可挑剔,称之为价值连城绝不为过。
“安姐姐?”
“本来给你准备了更多的嫁妆,可你这般不争气,着实叫我气恼!那些嫁妆,便是拿去城里分送了,也不给你!”安似雪没好气地别过脸,“今后若真在他那儿受了委屈,也别来找我!”
沈妙言鼻尖发酸,扑过去抱住她的腰:“谢谢姐姐”
安似雪转过脸时,双眼竟已是通红,哭着将她搂在怀里:“你呀!”
君天澜与白清觉都是练武之人,因此听力极好,这两姐妹在里间说的话,尽数传到他们耳中。
白清觉垂眸饮了口茶,掩饰掉自己的尴尬。
他是安似雪的夫君,按理说该是妙妙的姐夫和娘家人,可他偏偏效忠太子
这可就难办了。
他掀起眼皮朝旁边看了眼,只见君天澜面色仍旧冷峻,看不出任何不悦。
果然是道行深的狐狸,难怪能将妙言那丫头吃得死死
两姐妹在内室净了脸,再出来时,安似雪一言不发地在白清觉身边落座,随意寒暄了几句,厅里便陷入沉默。
她以为她能看在妙妙的份上,好好招待君天澜,然而真正面对时,却依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眼见着已是晌午,她连顿饭都没留两人,那三辆马车的礼物,更是一件儿不曾留下,全打发他们带走。
君天澜扶着沈妙言上了马车,车帘一放下,小姑娘一手搂着紫檀木盒子,一手拿帕子捂住脸,哀哀地哭了起来。
她就是喜欢君天澜啊,她有什么办法呢?
哪怕明知道那婚礼实在太过草率,可毕竟那是她想了这么多年的婚礼
再不好,只要嫁的人是君天澜,在她看来,那也是好的。
君天澜的目光落在紫檀木盒子上,小姑娘哽咽:“这是我的嫁妆”
君天澜挪开视线,莫名,催泪。
她坐到他身边,仰头看他:“四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千万千万要待我好,不然,不然”
不然,她又能做什么呢?
君天澜将她揽进怀中,拿帕子替她擦去眼泪,“我说过,若负你,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这誓言,着实狠。
沈妙言打了个哭嗝,疲倦地依偎在他怀中:“我只有你了”
君天澜轻轻拍了拍她,目光落在虚空,眼底泛起腥红,那是他发狠时的表情。
他知道他这般娶她,实属不妥,可他能怎么办呢,她不仅仅是沈妙言,她还是沈国公的女儿。
她是楚国人啊!
别说他是大周的皇太子,便是普通皇子,也没有娶楚国女人为正妃的道理。
在大周皇族的人看来,无论是魏国、赵国还是楚国的皇室,都是分裂他们江山的叛国贼,罪不容诛,更遑论为这些叛国贼效劳的臣子。
大周皇族的人,没有娶叛国之臣女儿的道理。
自天下四分以来,便始终如此,大周与其他三国,从未有过联姻。
他知道妙妙的乖巧懂事,他知道她不是挑事儿的人,可那些大周的老顽固们,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所以,除非他成为大周说一不二的帝皇,能用铁血手腕压下那些多嘴多舌的老顽固,否则,他永远不可能将他与她的关系摆在明面上。
丹凤眼中的狠绝与**一重盖过一重,他紧紧揽住身边小小的姑娘,一颗心像是被利爪拉扯,疼得他几欲窒息。
终有一天,他要让她穿上凤冠霞帔嫁给他。
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定会
马车在太子府前停下时,沈妙言窝在君天澜怀中,已经哭得睡着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面无表情地进了府。
府中侍女对此情形早已司空见惯,顾明匆匆赶来,轻声道:“殿下,薛公子在正厅等您。”
君天澜微微颔首,却不着急去正厅,只将沈妙言先送回东流院。
此时正厅中,薛远正襟危坐。
他已经坐了一个时辰。
过了会儿,他从怀中取出本古籍,小心翼翼翻开来,古籍里夹着一枝干虞美人花,并一张残留着淡淡荼蘼香的信笺。
远山雾罩般的眉眼如今一片沉痛,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将那信笺打开。
他从不知道,他那一点点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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