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为什么哭了呢?”
“对不起,对不起丽丽”
田驴儿重复着,一遍遍地重复着说着对不起。
“傻瓜,不是你的错,那不是你的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也谢谢你担心我,不过,你真的想好了?”
田驴儿抬起头,放开了丽丽,拭去了眼角的眼泪,说道。
“嗯,我想好了,我想试药,但是,以后,你不许试药了,碰都不能碰,知道吗?”
丽丽点头。
“不,我要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但是,三军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
“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
“每个人的生活,贫穷也好,富有也好,美好也好,腐烂也好,都只属于自己,三军哥,所以,请告诉我为什么,好吗?”
“我想给你治病!”
这是田驴儿这辈子说过最好听的情话。也是丽丽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
“真好听”
说着,丽丽笑了,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田驴儿一遍遍地为她擦去眼泪,但是丽丽的眼泪,像是一颗颗珍珠一样,不断地掉落下来。
就这样,田驴儿也踏入了试药的行列,成为了一只小白鼠。
丽丽带着田驴儿去试药的那天,天气依然闷热,整个天空像是一块随时都会自燃起来的大幕布一样,罩在人们的头顶,而且,没有一丝的风穿透这种闷热,让人有快要窒息的感觉。
一路上,丽丽都没有说话,田驴儿也没有说话,在快要到医院的时候,丽丽轻轻地握住了田驴儿的手,彷佛是在安慰他一样,也彷佛是一场无声的仪式,沉默是属于它的主题。
田驴儿朝丽丽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
“放心吧,我的身体比你的身体结实,扛得住,放心吧”
丽丽无声地点点头。
那是一处简陋的不能被称作医院或者诊所的地方,唯一的标志,是在那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皮门旁的青灰色水泥墙上,画着一个暗暗的红色的十字符号,而且,看的出来,大概是因为被时间和雨水冲刷,所以字迹有些模糊了。而那个看起来不像是会有人穿行的门后面,还有一道门,那个门上,挂着半截肮脏的门帘。丽丽轻车熟路似的走在前面,田驴儿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地走进了那两道门。
进了门,便进了那个陌生的世界,田驴儿的眼睛,不住地朝周围东瞅西看,没有人和他有眼神交汇,每个人都很漠然,好像根本就不会有人关心身后那个小门里是否有人进出,但是丽丽好像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似的,并不觉得奇怪。田驴儿继续观察着,那些前来试药的人,男人女人都有,甚至,有几个衣着华丽,耳朵上挂着耳机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青年男女,也低着头出现在那里。大家都面无表情地排成长队,安静地等待着,似乎,像是等待一种命运的恩赐。
“丽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排队,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发药”
“这么简单?”
“嗯”
“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等着”
“等着?等什么?”
“等着看药效和试药后的身体反应,如果一切正常,就能拿钱离开了”
“真的?”
“嗯”
丽丽的话,让田驴儿又惊又喜,他没有想到试药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甚至比卖血还要简单,没有门槛,没有刁难,没有血头,甚至没有田驴儿想象中的问询和体检,早知道他该早点来啊。
“这也太容易了,我还带了身份证呢,估计是用不上了”
“嗯,他们不需要知道你是谁”
“哦哦,那就好,丽丽,那我自己等着吧,你到外边去等着我,看起来挺简单的,我没问题,你别担心,等我试完了,就出来找你,咱们就回家”
“嗯”
然后,丽丽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田驴儿开始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他依然好奇地前后左右看了看,忽然,距离田驴儿不远的另一条队伍里一个满脸褶子三角眼的中年男人,悄声地和他说道。
“你新来的?”
忽然有人和自己说话,让田驴儿有些意外,而且对方一眼能看出自己是新来的,更加让他惊讶。
“嗯,你怎么知道?”
那男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田驴儿,然后又问道。
“她是你什么人?”
“”
“就是和你一起来的那女人?”说着,那男人朝丽丽走出去的那个小门努了努嘴,示意和提醒田驴儿。
田驴儿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向他介绍自己和丽丽的关系,所以愣愣地看着那人,那人却会意似的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再次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漫长的等待像是一场审判,折磨着人,田驴儿等得有些不知所措,便又朝刚才和自己说过话的那个男人问道。
“那个大哥,我就奇怪,大家为什么都不说话啊?”
“这里禁止大声喧哗,你看,墙上不是贴着禁止大声喧哗和禁止吸烟的字么?”
“哦哦,我不认字”
“哦,那没事,嘘,别说了,眼检的人来了”
田驴儿本来还想问,什么是眼检,但是那人已经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队伍的前方,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男人,他从里间的小门出来,并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他的手上也戴着白手套,还拿着一叠序号牌。他走了过来,对着队伍里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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