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了。”
“什么时候?”
“就在今晚,月圆之时。那时借太阴之力调和阴阳,宝剑可成。”
妇人止住眼泪,脸色逐渐趋于平静,一抹凄绝之色,跃上脸庞,她郑重行了一礼,道,“蒙冶,我自及笄跟随于你,随你游遍南荒山川,遍寻铸剑之所,其间多少艰难险阻,从未叫一声苦,也从未有一句怨言。只是而今这道坎,我实在是迈不过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纵使心如铁石,也总有柔软之处。如果你要让亲儿子祭剑,那我只有先跳入这剑炉,借你之手,把我对他们的爱,都永远地凝固在这剑里。这样,至少我能永远地陪着我的一个儿子。你手中的锤,是有这个能力的,对吗?”
蒙冶神情如铁,脸上没有丝毫动容,道,“是的。我炼剑之时,就算是鬼神,也奈何不了我。就算是冥河大帝亲临,也没法从我手底抢走神魂。”
妇人的脸上,显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深深的皱纹,都绽放为自然的笑意,“蒙冶,你我夫妻一场,山容自此永别。拜托你,一定要把我的神魂,跟我儿的熔炼在一起,不要让我四处飘荡,去受那冥界炼魂之苦。”说完,她纵身一跳,毫不犹豫地跳入了翻滚沸腾的岩浆之内。
蒙冶没有去制止,脸上,也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如果有,那也早已被掩盖在饱经风霜、坚毅如山的面容之下。他只是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剑炉的岩浆之内,然后把妖屠剑插在中央,在剑柄上用鲜血画了一道符箓。之后便是双手合抱,虔诚地跪伏在剑炉前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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