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慕见轻放下书,拍了拍床沿,“怎么了?晚上睡不着?”
阿翘坐她边上,睁大眼睛看着她,有些局促不安。
“老大……谢谢。”
千言万语,来之前她找小光头练习了好久,把从前学的那些奉承话都回顾个遍,真到了人跟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大概是心里觉得那些话太过肤浅,说给慕见轻听,阿翘心里也过不去。
慕见轻笑笑,“没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朋友一场,大家都不会坐视不理。”
“我……只是觉得太给你们添麻烦了,”阿翘说,“我从来都没朋友,大家都离我远远的,就算遇到了,也不会是真心。”
“真心不真心,总得做出来才算数,”慕见轻安慰她,“我并不觉得你给大家添麻烦,傻猰貐也是功德一件,于卫烨来说,修为更进一步,对白泽,他身为神兽,帮忙除去堕落的神也是一份义务。”
“这些理由太肤浅,能说出很多,但总归来说,都是大家的心意。”
阿翘眼睛有些干,“老大,你放心,如果我能活下来,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慕见轻无奈:“好了好了,早点睡,好好休息。”
送走阿翘,慕见轻也没了看书的心思,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最后从枕头下摸出铃铛。
她把铃铛里的树叶掏干净了,也不敢怎么动它,放在手心掂量了会,叹了口气。
慕见轻长这么大就只有兮兮一个人陪着她,朋友已是难得,有了这份情谊,她庆幸,却有些担心。
慕容大人曾告诉她,与人交往,都跟谈恋爱一样,一旦上了心,便是赌注,日后的种种,千疮百孔还是一帆风顺,都得自己来承受。
窗户没管好,风吹起窗帘,她不知不觉缓缓睡去。
梦里一片模糊,慕见轻低头看,忽见一片倒影。
倒影中的女子坐着,一身青衫,像是在哭,她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不禁伸手抹去眼角的泪,却不想没来得及,眼泪落下。
底下倒影一瞬间荡开,从中央开始,一切都变得模糊。
耳边隐隐有龙吟,从远而来,破开风,慕见轻脑中一片混沌,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疼痛。
屋内很安静,宗易回来的时候,没开灯,却看见了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慕见轻。
他上前探了探她额头,咬破手指,放在她唇边。
血液化成一缕白烟,消失不见,慕见轻苍白的唇也回复了原来的血色。
宗易眉头紧皱。
他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却不知道在哪里。
看来他日后一步都走不得,无论错了哪一步,他都受不起。
***
白泽等到半夜,终于听见脚步声,大着胆子在慕见轻门口站了许久,就等某位“发现”他。
半小时后,宗易终于回头。
白泽紧张地抿着唇,做出严肃模样,做了个请的手势。
宗易坐在沙发上,白泽则是找了个小凳子,坐他对面。
宗易:“有事?”
白泽眼珠转了转,说:“您来这一趟,是不是为了那位?”
他一手指向慕见轻的房门。
宗易点了点头。
白泽继续道:“我决不会多说什么,您请放心。”
宗易看向他,“然后?”
“那……您能否告知一二,我脑子里的东西,是谁拿走了?”
“你问的是你的记忆?”
白泽点点头,有些着急:“您是我遇到唯一与那边有联系的人,昆仑山的入口已经没了,我去不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此。”
宗易却问他:“谁让你来这?”
“一纸书信,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他知道我的情况,说只要我来青城找一个慕见轻的人就能找到记忆的办法。”
宗易默然,“抱歉。”
白泽低下头,又问道:“那您知道有谁能帮上忙吗?”
他语气恭恭敬敬,就算宗易说了没办法也是依旧。他自己就精通医理,自然知道他这不是病症,怕是某位上神把他的记忆拿走了。
“这事怎么不去问你的主子?”
白泽一愣,抬眼看他:“我活了万年,一直自由自在,不曾认主。”
宗易也是一愣,“我记错了。”
“那……”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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