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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他心里怨念太深,引得谢道韫频频相望。
“都这个时候,琰弟还在想着什么?”
谢琰立即绷起脸,“没什么。”
“是吗?”从谢道韫凌厉的目光中,便能看出她并不相信他的话。她冷飕飕地看着马车上新添置的一口薄棺,嘴角边勾起一记嘲讽的笑,“没什么最好,你也该收收心思了。”
谢琰原本是面无表情,听罢反而抬起眼,带着一丝挑衅冷漠,看向她,“堂姐不过去看看吗?桓玄可是你同意放出来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好交待吧?”
桓玄如何会出现在寿阳,他们都心知肚明。
谢石对外声称是请了南郡公到府上作客,在晋帝的默许之下将他软禁在此处,然则明面上却并未真正与桓氏撕破脸。
是以,桓玄在谢府虽然不能自由出入,却也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不曾怠慢。若非如此,他今日出府,谢家也不可能专门为他安排一顶软轿。
谢琰的话很不中听,却也让谢道韫犹豫了起来。只是转眼之间,她便看到谢止已经走了过去,再看看谢琰守着这口薄棺,始终寸步不离……
她冷哼道:“你不也说我管太宽?放心,桓玄那边有人看着,哪里还轮得到我来操心。”
见她不上当,谢琰心里不由失望。
看来,他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愿挖坟。
谢琰不再理会她,心里带着对谢石的一丝愧疚,默默地等着葬礼完成。
再说桓玄,“英儿”突然发难,聪明如他立即便料到她一定是在谋着什么。倒也配合地支着头,歪歪在靠在轿壁上,没有动。
“怎么回事?”谢止大步走过去,沉着脸。
负责着抬轿的轿夫,乃是府上的仆从。见状纷纷吓白了脸,跪了下去。
沐倾城正欲回答,哪知一对上他的面孔,立即愣住了。
这人……好面熟!
可不就是面熟嘛!
淝水一役,便是此人,高举利剑将锦公主逼入江流。是他……没错!阿静也是被他杀死的!
沐倾城直勾勾地盯着他,天灵盖顶仿佛突然被重锤击中,黑亮的双眼里泄出的恨意,恨不能立即扑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谢止似乎也注意到什么,未得到回应,抬眼就朝她看过来。
沐倾城反应奇快,立即把头垂了下去,答道:“是桓公子,他似乎是病了,在轿中闷得这么久,有些不大妥。”
“是吗?”谢止嗤笑,抬手便不客气地将那车帘子一把捞起起。
轿中的桓玄,早将外面的动静听到耳中。十分配合的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
谢止往轿中扫了一眼,他向来就十分看不上像桓玄这种文弱的男子。见他果然是一脸病态,眼里不由露出轻蔑之色。
嗤道:“南郡公自个儿吵着要出来,就是这样送葬的?还真是有心啊。”
桓玄其实也挺不想理会此人,就像没听到他这声嘲讽一样。长长睫毛轻轻颤了颤,幽幽地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原来是谢四爷家的公子,是桓某失礼了。”
谢止冷哼一声,扔开帘子,再次看向刚才闹事的婢女,骂道:“不就是个病怏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罢转身便走了。
沐倾城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双眼都眯了起来。如同火焰般灼人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的背上烧出几个大窟窿!
就让你再嚣张片刻!
等着吧,阿静的仇她一定会报的!
谢止看了一眼就走了,便未苛责,四个轿夫都明显松了口气。等他们站起来,便自动的离轿子远了些,生怕再次被寻上晦气。
这番举动,正了沐倾城之意。
她朝着软轿走近两步,靠在窗口边,小声道:“桓公子,你先走一步,咱们后会有期。”
隔着轿子,她又刻意压着声音,应该是怕被人听到一样。这可苦了桓玄,隔着厚重的轿子,他并未听清楚。正想问明白时,突然感觉到了身下传来异动。
紧接着连人带椅猛地往下一坠……
有了这段插曲,谢止再站回原来的位置的时候,两具木棺已经放好了位置,黄土掩下去,很快就就埋了大半。
“那边发生了什么?”谢道韫问了一句。
到底,谢琰刚才说的话,还是让她装在心上了。
谢止摇摇头,“这种无用书生,不必理会。”
当两具棺木被埋得再也看不到,谢琰的脸色由难看变为极奇难看,甚至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一切似乎是要尘埃落定了。
谢家人挨个儿上去祭拜祭酒,郭氏也在贴身丫鬟的掺扶下颤巍巍上前。旧泪未干,又添新痕虽然郭氏已经不如初时那般崩溃痛哭了。
因该说,从看到天锦被埋下土,她心里的恨,心里的怨,那些不甘的,郁结的,愤懑的……也随之而被埋进了土里,甚至心里还带着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
郭氏对天锦一直是恨之入骨,早就想弄死她。眼下心愿达成,往后的谢家四房再也无人可以越过她去,她突然间觉得其实也没那么伤心了。
北风呼呼,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初时只是零散散,很快就飘洒得纷纷扬扬。
葬礼结束后,谢琰心里头空空的,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都开始怀疑,任由着天锦的被埋进土时,到底对是不对。
原本他是想等众人离开之后,就把她扒出来。可谢道韫防他就像防贼似的,全程都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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