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值得奇怪?”夏云岚道:“难道农民一定喜欢种田,商人一定喜欢经商?还不都是被生活所迫,无可奈何罢了……”
说到这里,夏云岚蹙紧了眉头,加重了语气,道:“杀人这种事,我不是不喜欢,而是非常不喜欢!虽然我不信轮回报应,对那些被杀之人亦没有怜悯同情,可是每次看见一具**停止呼吸,看见血从血管里溅出来,那种感觉都叫我厌恶……而且越来越厌恶。我想,我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些讨厌的事?生命究竟有多长?我为什么不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过此生?”
“今世——”夜凝尘深深看着夏云岚,缓缓道:“本座会叫你按自己的心意活过此生,不会再叫你的手上沾染血腥。”
“师父……”夏云岚蓦然抬头,紧紧盯着夜凝尘的眼睛。
夜凝尘沉静淡漠的语气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誓言般的坚定。她的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
良久,夏云岚垂下了睫毛,看着自己的手道:“师父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弟子……弟子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夜凝尘问。
“误会……”夏云岚星眸微转,寻思着措辞。然而,到最后她也没敢把那句“误会师父喜欢我”说出来,只是更低地垂下了头,道:“没什么……”
师父毕竟是古代的男子,没有将她先前说的话斥为“一派胡言”已经是难得的气度,她又怎好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夜凝尘等了一会儿,道:“夏云岚,若是你心里有什么话,不妨明言。”
夏云岚抬眸看了一眼夜凝尘,在那双漆黑如夜、微泛蓝光的眼睛里,她看到春水一般的温柔。
她的心不由猛烈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道:“师父……时辰不早,弟子……弟子吃饭去了……”言罢,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夜凝尘的房间。
“没出息,没出息……简直没出息透了!”夏云岚边往甘婆婆的院子里走,边不停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数落自己。
如果她没有看错,师父的眼睛里分明有些似有若无的期待。那样的时候,只需要一句话,甚至不需要说话,都可以明了彼此的心迹。
可是,她竟然惊慌失措地退缩了。
作为一个二十五世纪的人,作为一个从来不知畏惧为何物的杀手,这份怯懦,简直是一种耻辱。
两情相悦,是世间多么美好的事?她的犹豫,她的望而却步,究竟是在担心什么呢?
从甘婆婆处吃过早饭回来,夜凝尘已经不在琉华殿。夏云岚无心练功,索性将自己泡在后园温泉之中,专心致志地思索起了清晨发生的事。
每当她有打不开的心结或想不明白的事情时,都喜欢采取这样一种最舒服的姿态,认认真真地把思绪捋个清楚。
虽然风雪未息,但好在院子后面的崖壁挡住了大半儿冷风,剩下的几丝风到了这里,被温泉上空灼热的气息一中和,几乎变成了暖洋洋熏人欲醉的春风。
白雪飘飘自空际落下,到了温泉上面,或散于两边,或化为水汽,抬眸望去,本就如诗如画的后园越发被衬托得如梦如幻。
夏云岚深深吸了口气,在梅花清香里望着漫天飞雪想道:师父对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态度?
细究起来,几乎从初见那天起,师父便一直对她倍加关怀。
这种关怀,难道仅仅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情谊?
她一直这么以为来着,然而今晨师父的眼神、师父的话,却由不得她不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师父是喜欢她的……
仅仅是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便又在胸膛里猛烈地跳动起来。
师父说:“本座会叫你按自己的心意活过此生,不会再叫你的手上沾染血腥。”
这句话本来也没有什么,但师父说出这句话时的口气,却仿佛要守护她一生一世一般。
师徒哪里能够在一起一生一世?在一起一生一世的不只能是夫妻吗?
而且,师父教她武功,却不叫她手上沾染血腥,这个逻辑好像说不通啊……
夏云岚一会儿抬头望望天空,一会儿低头拨弄着灼热的温泉水,心里几乎已经确定,师父是喜欢她的。
可是,师父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像师父从前的妻子?
这个答案夏云岚不能接受。
她的逃避,她的退缩,是否便因为潜意识里的这个答案呢?
但今晨的师父分明是清醒的,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能够感觉得到,今晨的师父绝没有把她当做任何人。
或则,师父终于决定自从前那段无望的感情里走出,而此时,自己恰好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华浅浅与南宫楚楚固然都认识师父比她早,也都算得上绝世的美女,然而师父其时尚在为另一个女子心碎神伤,眼里心里自然是容不下别人的。
就像自己,在牛角山初遇师父之时,虽然也为师父的风采所倾倒,但因为那时对萧玄胤尚抱有幻想,所以对师父顶多只是心存感激而已。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所谓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大概便是如此吧?
想通了这个问题,夏云岚的心里一下子畅快了许多。
接着,她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自己,对师父是真心的喜欢吗?
她还不曾见过师父面具后的脸,在她的想象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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