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冯渊早早就起床了,昨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眼睛一闭,那个姑娘的身影就在眼前晃悠,神情哀怨,似乎在怪他怎么还不去救她。
他心里存着事,一晚上睡得乱七八糟,难得的是,起床后精神头竟很好,倒是青云哈欠连天地嘟囔不停:“我知道爷心急,但您好歹顾着点自己身子,一夜折腾得都没怎么睡,这会儿天还没亮透,您上哪儿找人?”
冯渊正在对着镜子整理发冠,听到这话,回头就是一脚踹过去:“还有脸抱怨,爷有事还没跟你算账呢!”青云不明所以,闪身躲过陪笑道:“我可没得罪爷啊。”
冯渊脚踢空,冷笑道:“昨儿我当他们父女在乞讨,让你去给银子,你给了多少,怎么就让人家误会我要买人的?”青云眼珠一转,反应过来,忙拱手作揖道:“您让看着给的,况且这又作成您和那姑娘的好姻缘,如此看来,是爷赚到了。所以爷这账可跟奴才算的没道理。”
冯渊哼一声:“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把我这个月剩的钱全给出去了?”青云笑道:“我看夫人实在可怜,想着二十两银子也没多少,就都给了——”冯渊这才注意到青云的称呼,心想算你小子上道,转头继续整理腰带道:“你都到跟前了,就不打听打听人家是干嘛的?”
青云道:“我怕您等得不耐烦,把钱留下,说是您给的,就回来了,根本没工夫打听这些。再说,我本来是只想给五两银子意思意思的,但看夫人热得额上全是汗,就……就全给了。”
青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当时自己的确是故意将钱袋里的银子全给那对父女的,他受冯三嘱托,说想办法让爷收收心,别老往花街跑。他想来想去,只有把钱早早散尽的法子最好,爷好面子,和朋友在一起,总是爷请客,没钱他就只能呆在家里了。
以前冯三不限制爷的花销,一个月花出去的钱就从来没个准儿的。现在三爷一个月只给爷五十两银子,而且银子都让自己保管,算是管着点爷不让他大手大脚乱花。不过,这个月未过半,爷就已经将钱花的剩不多了,月初蒋少爷家那位相好过生日,他大手一挥就拿出二十两银子给人定做了一顶玉冠。
自己这个爷,真真是实心人,也不看看一个小倌配不配戴玉冠。
总归是阴差阳错办了件好事,青云想,虽然自己一开始只是想把爷的零用全散出去,但若由此成就良缘,对自己来说也是功德一件呢!百年之后,说不定老天爷念自己功德无量,下辈子也许能让自己投个好胎呢!
“琢磨什么呢?”冯渊收拾好自己,转身看见青云仰着头傻笑,不由跟着笑起来,“还不快去准备马车,越来越没眼力见了。”青云拍着脑袋躬身一溜烟跑出去了。
一时青云进来说马车已备好,冯渊兴冲冲地跟着出去,在院外碰到冯三家的,她站在西侧的长廊上遥遥嘱咐道:“爷,见到人姑娘,心底千万别慌!好好跟人父亲说,一定要把人带回来呀!”
冯渊笑道:“冯姐姐放心,我定会带她回来的。”
原本冯渊对那姑娘只是于美貌上的赞叹,后来发觉看她眼睛会心慌,又觉得她不似常人,心里添上惊惧,唯恐避之不及,回家后,冯三家的却说自己是对她动了春心,他对此嗤之以鼻,却控制不住地想她。
想她楚楚动人的眼睛,想她端庄秀丽的面容,直想得他心烦意乱,手足无措。
晚上蒋权跑来送的那张纸条,让冯渊先前的惊惧猜疑都化为泡影,心里被对她的怜惜疼爱占满,胸膛鼓鼓胀胀的,充盈着此前从没有过的满足感。
这样一个女子,是该好好呆在闺阁里受众人爱惜的。
每日随父亲在外抛头露面风吹日晒,实在太委屈她。
唯一一个让冯渊感觉不自在的事,大概就是前晚的那个梦,现在看来,梦里的事情仿佛正在一步步被验证。
“迟恐生变,”冯渊拍着胸口想,“也许这梦和纸条都是预兆,既然梦中下场惨烈,那此番定要扭转过来,先下手为强,这媳妇自己非娶不可!”
冯渊见爱人心切,早饭囫囵下咽,积在肚子里,坐在车里一摇,整个腹部都开始发胀。
青云在一旁看他脸色不好,揭帘吩咐轿夫慢一点,回来后他给冯渊递上一杯热水道:“爷忒急了些,现在天还早,除了花街上的店,摊贩们都没开张呢!夫人也不会这么早出门呀!”
冯渊按着腹部,喝口热水笑道:“你懂什么?她昨晚托蒋权送纸条给我,想来受父欺凌已久,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她大概看我还算良人,可以嘱托终身,才会如此冒险行事。一个姑娘家豁出脸面主动向我示好,我要还无动于衷,还算是男人么?”青云笑:“还没过门,爷就先知道疼人了。”
一行人堪堪在城门将开之际来到花街,冯渊挑帘望见前方花街的牌楼,忙催车夫快点。赶到南风馆门前,发现昨天那对父女呆的地方果然没有人,冯渊连连拍手叫道:“还好还好,他们应该还没来。”,青云心里好笑,提议进馆里歇着,留意盯着这边就行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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