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众下的献花与私底下的单独沟通,她真的宁可去选择私底下的单独沟通……
虽然,两者对她而言,难度系数都是和上刀山下火海相媲美的,可真要细算起来,“大庭广众”是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之后又会将她撇入十八层地狱的。
这种直接宣告“死亡”的,在其他任何选项中,都该是被果断舍弃的一方。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知道去哪里找沈淮年。
学校虽然大,可好歹圈子有划分。
找个同校陌生人对很多人而言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更别说,这位陌生人还是学校的名人。
然而,对胆小鬼时初而言就不一样了,她惧怕打电话也就算了,隔着屏幕利用网络发消息她也要删删减减老半天,以至于到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发出去。
她这种情况,能找到沈淮年才怪。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一教的公告栏。
时初皱巴着小脸,整个人沮丧极了。
要是找不到人,她就得上台了啊,卷长的眼睫轻轻颤着,时初真的浑身上下都在抗拒这个结果。
想冲到校长办公室理论,可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埋着头,视线也不胡乱瞟,只专注盯着脚下的路,往踩着小碎步,前走往前走不断往前走。
转角就是林荫道。
热情洋溢的春风转着圈儿拂过来,撩地翠绿树叶沙沙作响,天虽晴了,却还有雨水按兵不动地藏在叶子中。
这会儿叶子们欢快地随风摇曳,倒是把它们给抖出来了。
沾湿了路过的学生们的肩膀。
沈淮年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地再次遇见时初。
一开始就一直站在公告栏前,时不时地抬头瞥一眼,瞥过后,又迅速垂下脑袋,站在那儿焦急地来回踱步,绷着小脸非常严肃地在碎碎念。
也不知道是在念叨些什么。
几分钟后,她肃穆的表情彻底崩塌,恋恋不舍地最后瞄了一眼公告栏后,垂头丧气地离开。
那纤细笔直的腿似乎被绑上了千斤坠。
走地慢悠悠的,像懒洋洋的蜗牛。
直到拐角林荫道,她才疾步前行。
只是,也不知道看路。
但即便如此,也能够非常准确地躲开行人。
一路畅通无阻,没出“交通事故”。
沈淮年眼底染了浅浅淡淡的笑意,勾起唇,悠哉悠哉地跟在时初身后。
隔着几步远的安全距离。
默默地护送着她。
他总觉得,这种不看路的“横冲直撞”相当危险。
果然……
时初能非常敏感地捕捉到行人的动态并成功地避开他们,这是她长久以来训练出来的本能,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还可以去感知没有呼吸没有生命的物体。
林荫道的石子路慢慢由窄变宽。
快到出口时,出现学校内最不合理但却在夜晚十分实用的设计,延伸的边际多出一盏路灯当了拦路虎。
白漆刷起的杆子,笔挺挺地立在那儿。
时初一直靠边走着,能多靠边就有多靠边。
乌漆漆的眼眸只注意自己的脚尖,等视线范围内出现了路灯杆时,她的小碎步因为惯性作用,就要刹不住车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就要撞上了。
保佑不被别人看到,就让她悄悄地出糗吧。
时初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知道不可能有补救措施后戚戚然地接受撞上的结果。
“咚”一声。
并没有。
额头忽然触碰到了软物,类似掌心。
下一秒,一股几乎不容抗拒的后作用力将她往后带。
时初被带地踉跄了一下。
闭着眼懵逼到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站稳的瞬间,就察觉到自己的后背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传过来的热度。
还微微带着点颤动的起伏。
“………”
哐当。
时初的大脑当场死机。
任凭她怎么摁电源键,也不能再重启。
那一瞬间,她忘记了动弹忘记了去脱离桎梏。
浑身的血液从脚底板往上冲。
像动物园里的羊驼,成群结队地奔腾到大脑。
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咻地一下,就变得脸红耳赤。
“走路的时候看着点路。”沈淮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僵硬似的,把人拽回来后也不松手,他垂眸打量了这只小鹌鹑片刻,眉梢一动,缓缓俯下身。
非常温柔地,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眼前的女孩子更是直接整个人抖成筛子,看着已经吓得要自燃了。
沈淮年:“………”
路过林荫道的校友总时不时地投来探究的目光。
探究过后,结伴而行的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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