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叔神情有些局促,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你看这个事儿吧,我跟你阿姨也没经验,跟街坊打听吧,又有点拉不下脸。再说,这一家跟一家的习俗不一样,犯不着问那帮老碎嘴子。”“嗯。”魏凌允完全懵了头,之能讷讷应了一声。
“我听蓓蓓说了,她跟老魏两口子一起回你们老家那回,就拿了见面礼。那你这第一次换身份登门,我们也该给你准备个见面礼,是吧?”余叔叔神情尴尬地抓起那叠钱,“小魏,叔叔阿姨跑了好几个地儿,实在是蓓蓓说得忒突然,我们没买着红包,你就直接装兜里吧,都是自家人,别玩那么虚的了。”“呋呋……”余蓓扭开脸,抿着嘴用鼻音憋着笑了两声。
魏凌允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没这个说法吧?我没听我爸妈说过,而且这么算,他俩也还没给蓓蓓呢。”“那就是他跟嫂子的事儿了,蓓蓓去你家再说。”余叔叔硬把钱放在他手里,“我这儿抹不开脸问,也不知道咱这地儿一般见面礼是给多少,这是两千,你拿着,回去跟老魏说清楚,给蓓蓓别比这多,自家孩子,一视同仁,都一样,啊,都一样!”推让几下,魏凌允涨红着脸收进兜里,不过比起刚进门的时候,确实不那么紧张了。
作为男友……啊不是,作为未婚夫登门,他最大的压力就是怕余蓓父母不认可,没了这个顾虑,他作为这家的常客,可以说就算是放下了心里最大的那块石头。
余叔叔回去原处坐着,旁边余阿姨给了他一肘子,小声嘟囔:“都跟你说了找点红纸包一下,直接给钱多难看啊。”余叔叔嘿嘿一笑,弹掉烟灰,往前一探身,“小魏,孩子结婚呢,是两家的事儿。大的问题,回头咱们两家人坐到一起,吃着饭,慢慢谈。今天就不多念叨了,我就说一点,你仔细听好了。”魏凌允赶紧扶住膝盖,正襟危坐,“叔叔您说。”“将来一起过日子,不要让蓓蓓哭。”余阿姨照他背后就拍了一下,“你个大老粗突然文艺啥啊,蓓蓓那有事儿没事儿就掉泪的,你让人乐乐咋答应?”她抢过话头,“乐乐啊,叔叔阿姨的要求很简单,你俩……这么多年了,都挺好的,将来呢,希望你们一直都能好好的。蓓蓓被我从小惯坏了,这个不会那个不行的,将来生活里有了磕磕绊绊的呀,你稍微让着点儿她。她真过分了,你跟阿姨说,阿姨训她。”魏凌允的眼眶已经有点酸,点头认认真真表态了一通,跟着双手握紧,说:“余叔,阿姨,我……我家……这个情况,您二位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别,别别。”余叔叔一挥手打断了他,“你俩孩子别操心这个,过好你们的小日子。大人都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搬砖扛水泥去。”余阿姨满脸无奈,“你咋说话的,不会说就抽烟去。乐乐,你们家的情况,我们当然知道。但更重要的是,你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你对蓓蓓怎么样,我们更知道。这不是以前,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现在再怎么说,你们结婚也不可能需要担心吃穿吧?你一个大学生,有脑子,肯吃苦,暂时没工作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钻牛角尖,你是什么人阿姨难道不清楚吗?你都不舍得让蓓蓓做饭。”不是,阿姨,这个是误会,主要还是不敢,健康重要。
结果,这一晚上下来,魏凌允除了拿到见面礼两千块,什么大事儿也没定下来,但又和定下来了基本没有分别。
毫无疑问,他和余蓓的婚事,不太可能有来自父母的阻力。
唯一的阻碍,大概就是他家当前的状况了。
这周六,就是双方父母见面的日子……(五十一)尴尬的是,两家大人没让小两口参与。
两对未来亲家找了个小饭馆的包厢,就把俩孩子扔家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吃饭。
魏凌允蹬着车子跟余蓓去以前的老校区门口小吃街怀念当年的牛肉板面,顺便消解一下紧张情绪。
不过收效不大,手一抖醋都倒多了,干脆让老板又多加了一堆辣椒,他一边跟余蓓闲聊,一边吃得哈哈抽气。
吃饭溜达了一会儿,送余蓓回去,家里还是没人。
魏凌允忐忑得满脑门冒汗,她看着还以为热,只好开了家里窗户让暖气为世界做贡献。
等到九点多,余家爸妈还是没回来,魏凌允只好先回家。
将近十点,他接到电话,下楼扶老爸上去。
他爸喝多了,听说余叔那边也差不离,就是担心余蓓搀不动,保持在了能自己上楼的程度。
安置好醉醺醺的爹,扶着他拍背顺气等他吐完,清洗了盆子给他换好衣服,魏凌允才算是能坐下听妈妈说最后的结果。
当然,婚事定下来了,下周末,魏凌允一家带着他爸一个同事作为主管,登门下聘,新年之前找好办婚礼的酒店,把订婚宴办在那儿,顺便试菜。
婚礼暂定次年劳动节假期,明天余叔开车过来带小两口去算个好日子,让他俩提前把证领了。
婚礼前这大半年,抓紧时间解决魏凌允的工作问题。
这就是商谈的结果。
魏凌允听完,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妈,这婚……怎么结啊?”“领证,拍婚纱照,找好酒店找婚庆公司,到时候不用你操心,都有人安排,你照着办就行。”“不是,妈,我是问,这婚……结在哪儿?新房呢?”他妈妈有一会儿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高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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