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几招,卢镇被暗暗被安逸如功力所惊。他很清楚自己臂刃的威力,硬碰硬削金断玉自不必说,便是以柔克刚也能做到抽刀断水,哪知与对方的长剑几次碰撞后,非但没有削断长剑,自己的虎口反而震得隐隐作疼。安逸如的长剑虽然看上去又细又长又软,好像轻易便会折断,但被真气贯通后韧性十足,忽长忽短、忽直忽弯,剑锋时隐时现、吞吐不定,让人难以捉摸。一个不小心,卢镇的道袍便被削破一道大口子,他心中一惊,出招稍乱,登时落了下风。
宋安墨眼见卢镇形势危急,只得停了“乱岩崩裂”的法术,转而一招“破岩掌”拍向安逸如。只见他的手掌突然间大了几分,掌心隐隐透出黄色的真气,气势威猛地拍向安逸如后脑。
安逸如听得脑后风声,根本不回头看,身形突然化为一道光电,猛然冲向卢镇胸膛。卢镇情急之下双臂交叉,运气于臂,生生接了这一撞之势,虽然阻住了安逸如的攻击,但两臂也血肉崩裂,鲜血飞溅出来。
不等安逸如落地,一道烈焰,一股激流从他身旁猛烈袭来,攻击的时机和角度选的恰好是他身在半空,躲无可躲的,防无可防的地方。出招的人正是万炀和苏沂,他俩也保定了擒贼先擒王的打算,均想只要打败安逸如,那剩下的五护法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面对夹击,安逸如临危不惧,在空中长剑一挥,在地上轻轻一点,恰好缓了身子的一分下坠之势,正是缓这一缓,烈焰和激流便射了个空。他落地后挽个剑花,长剑猛挥,突然似有无数柄剑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激射而出。剑光凌厉,杀气冲霄,逼得宋安墨、卢镇、万炀、苏沂四人不由得急忙闪躲。
程志桢眼见安逸如以一敌四尚不落下风,同样心惊不已,但是他却并不上前去救,而是趁机猛然一招逼退了跟他对战的暗牙,身形一展朝五圣塔奔去,瞬间便挡在燕栖面前。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自己亲手结束这一切。
“燕栖!还不后退!”程志桢厉声道。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程志桢不由想起自己破例把他召入门下时的情景,顿觉恍若隔世。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让燕栖怔了一下,他抬起空洞的眼神看了看程志桢,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朝前走去。
程志桢咬咬牙,剑光一闪对着燕栖的心口,大喝:“燕栖,醒过来!”
燕栖恍若不闻,依旧一步步朝五圣塔走去。
程志桢眼看暗牙又追了过来,知道此时容不得再犹豫,他痛苦地闭上双眼,长剑向前送出。
他曾一直为收了燕栖这样一个弟子而感到欣慰,当别人百般质疑时,他也没怀疑自己。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竟然一开始就落入了一个预谋已久的计划当中,不客气地说,他也成了那个计划的推动者。现在,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无论是什么,都将随着他的这一剑画上了休止。而无论是对是错,今后内疚与痛苦将长期折磨着他。
“噗嗤!”,长剑一下贯穿了燕栖的胸膛,鲜血立时溅了出来,点点滴滴落在程志桢的脸上,温热的鲜血仿佛灼伤了他一般,让他面容略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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